由终端发出的数据粒子构成,也无法漂浮在半空中随人行动,但却极大地减小了某些过敏类人群产生的排斥反应。
在印桐进入箱庭之前,对内置型终端产生排斥的人已经很少了。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就是其中之一。
光屏需要通过原主人设定的特殊方式开启,当印桐从指纹试到掌纹,从瞳膜试到面部识别后,他几乎要放弃和自己的脑洞作斗争。
鬼知道失忆前他的脑回路会有多么奇怪,搞不好他每回打开光屏前都要跳个拉丁,胯扭得不高就会识别失败。
印桐翻了个白眼瘫在地上,仰头望着苍白的天花板,他突然发现这间卧室里没有镜子也没有时钟,也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进行任何存档。
那么倘若他搜寻完了屋子里所有的线索,究竟应不应该带着这些奇怪的东西,推开通往外面的门?
倘若他在外面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镜子的东西,那么当他遇到危险重新读档时,他会不会重新回到昨天夜里?
印桐沉默了半晌,将视线挪回了手中的光屏上。
他想着无论是什么恐怖游戏,只要玩家进入主线,哪怕错过了剧情提示,也一定有可以通关的条件。同理可得,哪怕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在现在的这间屋子里,也一定有解开光屏的提示。
印桐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整间屋子。
他的视线掠过摆满花草的阳台,绕过被掀翻被褥的单人床,拂过飘窗上被他撕开的抱枕,停留在满是童话书的置物架上。
他想着解密类恐怖游戏之所以有趣,就在于它所有的线索都藏在了当前的环境里,倘若这间屋子真的是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那么对于“之前的他”而言,对于“拥有记忆的”他而言,这间屋子里最具有怀念意义的东西就只有一个。
那些放在置物架上,却没有像照片一样被抽走的东西。
印桐抬头看着置物架上的童话书。他想着倘若那些折角故事真的是他的睡前读物,倘若所有的王子都会打败了恶龙去拯救公主,那么年少时的他,估计只会对一个词难以忘怀。
他看着手中的光屏,突然想起了那本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书。它不在那个置物架上,没有和其他的童话堆在一起,因为它被印桐带走了。
带走了,然后送给了一个真正的“小王子”。
“le*。”
透明的光屏散开细碎的粒子,在流水般的覆盖中,终于亮了起来。
第59章.欢迎进入白天副本
印桐看着手里的光屏。
这种宛若召唤魔咒一般的打开方式,完美地符合了一个青春期小屁孩的中二心理。他现在十分确定这个副本的时间应该定位在了他十几岁的时候,最大不超过16岁,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没有羞耻心。
——每天打开光屏都要满怀爱意地喊一句“小王子”,中二时期的我真是不可小觑。
他勉强压抑住了抽搐的嘴角,将视线挪回了勉强的光屏上。
这是看上去跟本32开童话书差不多大的透明光屏,有着和印桐曾经使用过的移动终端相近的待机界面。巨大的时间和天气占据了大半的屏幕,剩下的几个应用程序都是系统内置的,根本没有个人喜好掺杂在里面。
印桐垂眸点开了光屏上的信息界面,收件列表里只有三个人:温禾,温琪,和一串熟悉的号码。
他拨通了那串号码,不出意外,电话正处于占线状态。恐怖游戏内的各种能提供通讯的设备通常都只是个摆设,电话永远打不通,车辆永远开不动,消息永远发不出去。
——如果接通了,搞不好才是撞鬼了。
印桐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光屏界面上通过中央城内部终端自动加载的数据,正在从上往下依次填充着号码主人的具体信息。然而可能是出于隐私考虑,印桐看到的信息界面除了人名和电话号码外,所有的详细介绍都打上了马赛克。
他摩擦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忍不住笑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他明明还处在箱庭的游戏里,明明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明明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等着玩他,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那串号码是安祈的,和前些天这家伙存在他终端里的一模一样。
他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这么相信一个人,也没想到他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遇见过安祈。
印桐点开信息界面查看聊天记录,半透明的光屏里只有停留着短短的一句话,没头没尾,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谢谢你的礼物。”
“我”送了什么?
印桐微一挑眉,琢磨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相比依旧满是谜题的安祈,收件列表里的另外两个人就有意思得多了。
挤在中间的“温琪”看上去像个傲娇,说话自带一副别别扭扭的凶狠劲。跟“他”的聊天记录基本局限于单方面咆哮,最后一段还停留在:“人呢?”,一个定位地址,“九点前滚回来”,“好的”——这样奇怪的谈话模式。
最上面“温禾”则人如其名,怎么看都像个温柔体贴的老好人。他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昨天傍晚询问的内容是:“桐桐,听说你回家了?”
昨天的“印桐”没有回复。
印桐沉默了半晌,他尝试着发了条讯息,果不其然,哪怕信号是满格状态,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