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臂上一用劲儿,大喝一声抛上屋顶。
三个光膀子汉子同时伸手接住,同心协力扛到“井”字的屋顶中央,掀开半尺见方的瓦片,对准下方屋中一个大磨盘上,四手一放。
彷如闷雷作响。大旗稳稳插在井字房正中。
除去屋内两米还有七米长竖立在空中。最上方,旌旗迎风招展。百里之外的西街,千里之外的青山全都看得见。
张忌惮蓝鲸两位副官从屋顶两角同时爬梯子上来。一人手执一个木棒。
屋下三当家一杯酒祭过皇天和后土,又一杯酒敬过青山忠义骨。跟二当家碰过杯。反转杯底,滴酒不漏,以示喝光。
两位副官收到讯号各自出手。带上手臂护甲的蓝鲸手一扬,放飞饿了三天的鹰隼呼啸飞过众人头顶,提醒各位争夺者做好准备。
张忌惮高举右手朝天放一枪,这才是开始。
枪口浓烟一起,潮水一般的人流分成八股。各自朝着认定的目标前进。
“借过借过。”
旭拿偷来的霍山扣的白手帕蒙上面,踩着人头在上面走出一条路。
不知道哪个抬头看见了他张开双手飞舞的英姿。眼里蓄满惊诧和艳羡,胸口沸腾着热血,禁不住尖叫出声:“蝴!蝴蝶!”
灯笼下的卧佛眉梢稍稍一动。握紧了手中的红棍。
又有人问,“哪儿来的蝴蝶?”
他以为是身有双翅的蝴蝶。待看清旭那摸不着踪迹的步伐,也只得跟众人一同惊呼:“是那个蝴蝶!”
越来越多人闻声抬头看那翩跹的舞姿。“真的是蝴蝶!”
他们抬起头来旭可就麻烦了。总不好踩着他们的脸过去吧。只好趁那些盯着前方灯笼的迟钝货色还没反应过来,挑着人头来踩。这么一来,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前方本来拥挤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乱了起来。
当中一个白衬衫遮不住古铜手臂肱二头肌的寸头汉子左手一个格挡,右脚横扫,撂倒一大片,在正字房门前腾出一片空地来。
这拼命三郎只管往前冲撞。其他人恐慌被他撞伤,纷纷退让。
眼看他就要一跃而起先拔头筹。旭心下一急。也没顾上脚上是什么,尽管一脚踢出。
千百双眼睛只见一顶驼色圆边帽从一个地中海头上飞出。用箭一样的速度直逼那伸手要取灯笼的寸头。
寸头仿佛后面长了眼睛。闻得风声迫近的破空声,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一个侧身堪堪避过。
驼色圆边帽协裹着周边气流切断了红灯笼上的红绳。失去红绳支撑,红灯笼飘飘落地。
西芹醒觉有人抢灯笼。圆眼一瞪,红棍冲着红纸灯笼就轮出去了。这是宁愿毁了任务都不要被他这个人抢到。
“不要!”
听得两声少年惊呼,众人只觉巷道一道疾风飞过。只见无数双脚的残影在墙上划出一道弧线。
白手帕跟不上被风刮落。一道残影半空中腾飞,追上了尚未落地的灯笼。圆润的指尖在红棍下抢救出来一张薄薄的红纸。
那人空中一个翻身准备下地。突然异变生。
一道人影从台阶前跃起。一个眨眼,两人已是同时手执红纸站在门前。
旭看清对面的寸头,不禁咦了一声。
看他要往自己那边扯,抓着红纸的一边连连往他身边逼近。
“哎哎哎!别动!红纸坏了任务就算失败。霍警官不信可以问问身边随便一个崽子。”
寸头正是霍秋水。
不明白这些黑道规矩的霍秋水不敢胡来。两人手执红纸谁也没敢动。
旭仗着地势熟悉,跟霍秋水打起了嘴仗。一边往自己身边扯还一边调笑霍警官没点正经堂堂警局精英来抢黑道红纸任务。
霍秋水抿起薄唇,被他隔着一张红纸往门外拉去。走了两步脚下一歪,红纸脱离指尖。
“多谢霍警官人生地不熟。”
霍秋水一脚陷入下水道井盖卡住,脸上发狠的表情写满不服。
抢了红纸正准备转身回大空地领赏。后方重铁摩擦着火花追上来。
旭还没转身已经被拖着下水道井盖冲上来的霍秋水一拳击中小腹。
那可是好几十斤重的铁块啊!
怎么可能有人能拖着这么重的铁块还跑得这么快的?
旭弓着腰吐出一口酸水。挣扎着说道,“你真的是人吗?兄弟!”
窒息感从脚上传来。旭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打了一支的阿托品,失去知觉,倒地昏迷。
霍秋水历经磨难,总算是成功抢到红纸。看了一眼,五指掐进薄弱的纸片中。
霍秋水眼里落下滚滚浊泪。无力地跪在井字房门前,朝天嚎哭着,像失去配偶的孤狼。问天问地问自己,“为什么?”
原来,段爸爸死时,贾律霍秋水两人几乎同时赶到。
贾律同时为段爸爸跟一个叫虞美人的男妓做辩护。两件案子在手,忙的不可开交。
霍秋水以黑社会组织罪嫌疑人身份拖住布局不让他离岛接受调查。
两人配合默契,齐心协力要为被豪车撞死的段爸爸讨回公道。
抓住布局的第三天,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孩子脸小男孩儿来到局里。说自己是布局的娈童,来陪坐牢的。
当时全局都震惊了。
段十斤这个小伙子能说会道。在局里撒娇卖泼。说什么你不让我跟他死在一起我就死在你们警察局!死了也不放过你们!
霍秋水不擅长应付这种三八事情。
平日里连田心叫他一声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