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严重时,会用头去撞墙。一开始是小筱负责按着她,可是很快的几次晕迷几次苏醒之后,凭小筱的能力再也按不住她,玲珑有很多正事要做,刺客中或者还有武艺高强的女子,但她们也都是很值钱的人,有自己的正事要做,于是理所当然的,林潮生选择自己按住她。
每当这时候苍海就会挣扎得更厉害,而渐渐的,潮生也已经习惯了那些冷冰冰的质问:
你是谁?
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不是明月。
我不认识明月。
我不知道谁是林潮生。
这是最痛苦的时刻,于是潮生心想,会好的,等她发完了烧脑子清醒了之后,总是会好的。可是等苍海发完了烧,眼中又一次看到清明的神色之后,原本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媚。
“你是谁?”潮生忽然觉得心寒。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苍海巧笑,可那笑意,达不到眼底。
“你是明月。”林潮生怒吼。
苍海忽然变了脸色,有些哀凉的瑟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眼眶里有水汪汪的清意。
潮生顿时心软,扶着她的肩:“明月,你真得一点都不认得我吗?”
苍海放软了腰,缓缓的,一点一点的靠过去,侧过脸,耳朵贴在潮生的胸口上,她听到心跳的声音越来越鲜明。
潮生放下手松松的圈在她背上,小心翼翼的问:“明月?”
苍海不烦耐:“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你的什么明月,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潮生咬牙,转身摔帘而去。
苍海站了一会儿,忽而却轻笑起来,笑容柔美却冰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凝住了,流不出来。
秋深,一树霜枫如血,小筱在院子里摘枫叶,洗净之后洒在石径上,是很美的装饰,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潮生的院里帮忙,照顾饮食,打理起居。潮生从屋里出来,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筱低下头:“姐姐让我一直呆在这儿。”
“这样啊……”潮生似乎有深意,把尾音拖长。
小筱不喜欢明月,三年前明月消失的时候她还没有到玲珑跟前,她对明月没情义,她只对潮生有情义,她想不通那个冷冰冰怪样的女人有什么好,让这个笑如暖风的林潮生等了一年一年,到最后,居然还不认他。
她因此讨厌明月,人,就是这点自私。
于是她说:“我看那姑娘,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潮生凶狠的盯住她的眼睛,固执的重复:“我是说,不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眼花缭乱,潮生大张旗鼓的管理着起苍海的生活,明月喜欢的衣服,她喜欢的香料,她看过的书。他把剑扔到苍海面前然后攻击,一开始她不予理睬,可是剑锋逼着她不得不回击,交锋快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们好像明白对方的每一剑,抬手的习惯,刺击的角度。小筱常常只能听到一连串的金属交击之声,眼睁睁看着火星四溅。
总是潮生受伤的时候多,因为苍海比他更下得了手。
有时候小筱不无恶毒的希望苍海会逃走,只要她离开这院子,外面的暗卡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她清除掉,生活就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就好像明月在三年前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样。
可是她不走,那个女人很阴险,她知道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有时候林潮生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在执着些什么,他一遍一遍的追问那空白的三年,苍海回答他的时候会有一种怜悯似的冷笑,像是在嘲笑他的悲伤和固执。压力越来越大,暗探那边追着要人,事情已经惊动了上面,玲珑告诉他她快要顶不住了,她用非常郑重的语气告诉他:她,快要顶不住了。
他想做什么?
他想要什么?
林潮生追问着自己,他想要拖垮多少人?
可是他不想放弃,那双眼睛,那张脸,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明月,他们曾经在一起生长,像枝与叶那样不离不弃。
潮水连海平,明月共潮生。随波千万里,何处无月明。
可是现在她不肯认他。
这种痛苦烧灼着他的内心,让他变得疯狂而不知判断。玲珑终于不能再继续纵容下去,她把他叫回清院质问,一字一字清晰而冰冷:你要底想要什么?她死定了你明白吗?她死定了,你明白吗?
潮生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在想怎么会这样,刚刚他出门的时候苍海叫住他,笑容里有种羞涩的迟疑,目光灼热,她轻轻叫他名字,叫他潮生。
那一刻他根本不会动。
可是苍海只是在关心她的同伴,她知道他要去见什么人,她想托他问问妙青的下落,她是否还活着,或者是已经死了。
“她是你的谁?”潮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姐妹。”苍海看着他,目光柔和而坚定。
林潮生夺门而出。
那样的目光,就是那样的目光,曾经是属于他的,会于千军万马中找到他,在刀光剑影中维护他,那时候他是她的爱人,唯一的那个。
而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她现在有自己的姐妹,她坚定的与别人站到一条线,留给他的只有漆黑冰冷的眼眸。
“我明白,”林潮生轻声道:“我想我什么都明白,我明白我们都别无选择,我只是,不能放弃。”
不能够放弃。
曾经他们都还小,时常在任务中陷入困境,很多人在那个阶段死去,而他们背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