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地上的星辰,宁静而辉煌。
一向清冷的治安官眼里竟是有温柔的暖意:“臣想……臣死后,可以葬在长安。”
武则天惊讶转身:“狄卿的愿望竟是如此?”
“嗯。”
武则天沉默片刻:“……所有人无不想死后归故里,狄卿为何要选择葬于长安。”
“因为长安是臣的生命。”
“臣自接手长安以来,便一直为长安治安官,臣一点点改变它的形貌,它才到了今天的样子。长安的每一条路,每一座桥,每一棵树,都在臣的心里。”
“臣一生爱重长安,亲近长安,死后也理当与这土地贴的很近很近,如此才能看到长安,永世长安。”
眼前人的眼神跟那日帝王看自己的眼神竟有相同,狄仁杰微微一笑,眼中竟是有清澈明朗的坚定之意:“我所愿,死后葬于长安。”
“为何?”
“狄怀英一生爱重长安,亲近长安,死后也理当与这土地贴的很近很近,如此才能看到长安,永世长安。”
李白先是一愣,继而一笑:“平生有所求者,甚好。”
“李白,我知道你今日所作诗篇,也听到你说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今年我书他人事,他年谁书我身哀。”
李白静静看着狄仁杰,不发一语。
狄仁杰接着道:“若你暮年之时,无人写你平生事,来长安找我,我温酒以待你,执笔替你写。”
李白心中一震,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蔓延开来,复杂中好像有一丝感动,又好像有一丝暖意。
他微勾嘴角,开口嫌弃,眼中却是泛着温柔的笑意:“我怕你文采不合格,所作诗赋误我平生。”
“那我便不写诗,只叙事。”
“只怕那时你也老了,笔拾不动,字也写不了。”
“那我便不拾不写,只听你讲。”
“若是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呢”
“那我便看着你。”
“若是你眼睛也不好了呢?”
“那我便用心感受你的情怀。”
“若是那时……你不在了呢?”
“……那你便带一壶酒到我坟前,浇酒告诉我你的平生事。即使有一地之隔,酒液酒香依然可以浸透土地。”
李白静静看了狄仁杰好一阵,突然放声大笑。
狄仁杰疑道:“你笑什……”
话未说完,便突然被李白一把抱在怀里。
狄仁杰浑身一震。
耳畔是那人低沉缓慢却极为认真的语调:“有此一言,李太白此生不枉也。”
温柔的吐吸拂在耳边,狄仁杰莫名觉得脸有点烧,怪异的感觉在心中盘旋。
狄仁杰伸手推了下李白:“咳,李白……”
李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松手:“咳,抱歉。”
气氛有一瞬尴尬。
“你……”
“你……”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
李白道:“你先说。”
狄仁杰拿出桌边一张请柬递给李白:“这是陛下给你的请柬。陛下将于三日后在皇宫御花园宴请汉王一行人,届时会有汉王及其主臣,长安五品以上的朝臣,以及一些颇有名望的鸿儒出席,陛下希望你也能出现在这个场合上。”
李白打开请柬看了看,又翻转看了下请柬外观。字不错,请柬做工也挺好,看得出是费了功夫的。
“不过你若不想去,也无妨,陛下倒也料到你会拒绝。”
李白轻笑一声,抬眼看向狄仁杰:“你想我去吗?”
狄仁杰一愣:“这种事当然是你自己决定……”
李白打断狄仁杰的话,再次问道:“你想我去吗?”
狄仁杰总感觉这问题颇为怪异,但李白能出席这种国宴总是好的,便稍感别扭地答道:“想。”
李白又笑了,看起来竟是颇为愉悦:“既然是怀英想我去,那我便去。”
狄仁杰:“……”
狄仁杰道:“你方才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李白歪头看着狄仁杰,故作认真道:“天色已晚狄大人不若早些歇息明日再批改公文。”
“……我在问你正经的。”
“我也在说正经的。”李白顿了下又道:“其实我不介意你跟我同床共枕。”
狄仁杰脸一黑:“我介意。”
“没事我不介意就成。”李白一脸认真。
狄仁杰突然很想砸他一脸令牌。
李白嘴角微勾,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调戏狄仁杰,但既然想而且人就在眼前,不调戏岂不是浪费?
狄仁杰“我向来不喜如此。”
李白一愣,倒是忘了狄仁杰是个重度洁癖的家伙了。
释然笑笑:“那只有劳烦狄大人带我去偏房了。”
元芳表示今儿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白按时到了府衙不说,还不饮酒不闹事认认真真干活。
看着眼前被某人批注了一大堆的卷宗和整理的颇为公正的文案,元芳表示心里有点瘆。
“李白,你……今天怎么了?”
伏案的人抬头温雅笑笑:“没怎么啊,我很正常。”
元芳嘴角一抽:“我看你很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你平日可没这么听话。”
“哦”李白挑眉,抽过另一张卷宗,一边批注一边道:“所以你还是希望我像以前一样?”
“不不不……”元芳赶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表示剑仙大人太疯狂我一只芳承受不来。
“那不就得了。”
元芳默默看着他批注的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