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气势如渊。
不知为什么,夏目突然觉得在这样一番凄冷的情景下,少年身姿的魔都之主寂寞的让人心疼。
他手上结了一个印,精纯的妖力涌动,然后如奇迹一般,枯死的樱花树重现生机,小小的花苞飞速生长出来,次第绽开,点点樱花飘零,魔都之主伸出手来,接住了几朵。
“怨艾悄然而生,发觉时,化恨成岚已催得花尽散。”
他念诵的是战国武将大内义长的绝命诗,清寂之极,他回过头看着夏目,有樱花滚落在他的长发上。
“小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呢?”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近乎梦呓,“为什么的场一门的少主是我?为什么……被魔都之主选中的是我?”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遇到你之后就豁然开朗。”说到这里,的场静司笑了,他的容貌本就生得极好,这会儿笑意清浅,敛去了平日的凌厉,顿时就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是的,只是为了遇到你……能与我共享王座的你。”
夏目眨了眨眼,视线偏移,完全没有被美色诱惑。
“多谢好意,王座的话我有。”
的场静司:……
他挫败的拂去自己衣上发上的些许樱花,拔出魔刀就冲向藏起来看热闹的英雄王。
“吉尔伽美什,这就是你所谓百战百胜绑定了恩奇都一辈子的誓词?!”
“本王的誓言,是世界巅峰的霸气和荣耀!不分场合胡乱使用的你又有什么立场指摘!”
最古的王者毫不示弱,王之财宝展开,金色涟漪浮动,夏目默默观望了一会儿,看庭院被拆得七七八八的,担心波及到专心研究的肯尼斯和韦伯,出声阻止。
“静司先生,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问你。”
最后毁掉了几件宝具,的场静司冷笑着收了手,转头就去找夏目,特别顺手的把他抱起来,不忘给英雄王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有本事跟我打,你有本事变个基友出来啊?!
原封不动的收到了的场静司的挑衅,英雄王前额青筋暴起,“你这!!!!!”
夏目忧郁的看着英雄王把庭院又毁了一遍,算算赔偿,也不是很多的样子,索性就由他去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第二代天狐?”的场静司轻啜一口茶,浅樱之里的供奉确实是好东西,只是一口,浑身的妖力就圆润的流转起来。
“魔都倒是有一些记载,但是很零散,之所以有还是因为……他是历代天狐中唯一干掉魔都之主的。”
夏目嘴角一抽,屈指算来,天狐与魔都之主的孽缘到他们这里,已经纠缠了四代。第一代的天狐没有记录,只有一句魔都之主诛杀天照;第二代反过来,天狐把魔都之主做掉了;第三代的千姬与八岐同归于尽;最后到夏目这一代,简直像物极必反一样关系好到诡异。
命运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哟_(:3ゝ∠)_
“天狐血?你确定?”的场静司皱起眉,“圣杯还跟天狐有关系?”
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是看看卷轴下卷清奇的文风,夏目表示这种性情诡异的前辈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说暗搓搓筹划一场圣杯战争,分分钟能把天捅个窟窿!
的场静司在夏目的示意下翻翻卷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负面感受,某些观点甚至与他相当契合。
夏目:……因为静司先生也是变态!!!
夏目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情感如此外露,的场静司看着他控制不住要掉落弹幕的表情,立刻改口道:“这样的想法真是太不正常了,没想到象征世间仁爱的天狐竟然也会出这样的异类!”
特别的义正言辞!特别的大义凛然!
但是有个鬼用啊!你那种可怕的属性早就暴露了好吗?!
不想再纠缠于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属性问题,夏目转移了话题。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身上,有天狐血的气息。”
的场静司骤然抬头,“你在怀疑第二代天狐参与了圣杯的制作?或者说……”纯黑的左眼微微眯起,“他直接策划并推动了一切?”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圣杯战争是个相当浩大的工程,究竟是拥有怎样近妖的心智,才能端坐于幕后不动声色的推动一切?更何况第二代天狐死去久矣,他一手策划的在今天仍然在发生作用。
“可惜千姬不在了,她理应是最熟悉自己先辈的。”夏目叹了口气,起身,“我去教授和韦伯先生那里看看,无论如何快点把圣杯处理掉,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我不想追究,也追究不起。”
的场静司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我第一次见到你在躲避什么事。”
“我……总有不安定的预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年幼的英灵走到窗前,仰望天空中皎洁的圆月,金杏的妖瞳盛满白银的光色,然后他慢慢合上了眼。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哪怕成为英灵,夏目还是乐意像人类那样休息的。所以在因为碍手碍脚被肯尼斯丢出来之后,他摸摸鼻子回到了自己本体所在的房间,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春卷。
然后他做梦了,梦到了浅樱之里。
但是梦境中没有纷飞的樱花,只有漫无边际的大水,本来精致轻盈的宫殿像蒙了一层烟霭一般沉重,琉璃瓦也闪耀着灰蒙蒙的光。
夏目站在宫殿的回廊上,向里面探了探头,礼貌的叩响了大门,空洞洞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