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向前走,把马匹寄放到专门的驿馆,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展开宽大的衣袖,“那么,请牵着我的袖子吧,万一失散了就不好了妙味。”
神剑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牵袖子什么的实在是……
一刻钟之后,神剑一手牵着三日月宗近的袖子,一手拿着采购清单站在街道上,三日月宗近微笑着低头看他。一辆马车突然经过,横冲直撞的掀翻了不少审神者的摊位,付丧神眼神一凛,把自家审神者往怀里一带,护到了靠墙的一边,马车轰隆隆的开过,擦着他的衣袖奔行过去,如果不是反应及时,被撞上是必然的。
一向温和含笑的眼眸彻底冷淡下来,三日月宗近冷冷的注视着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手下意识的按在刀柄上,又慢慢松开。
“真抱歉,差点就让审神者大人受伤了。”
“……没关系,但是一直那样下去,会撞到别人吧?”神剑关注的重点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有些担忧的蹙起眉心,“请等等,我马上回来。”
持有神骨之翼,天之尾羽张拥有其他刀剑难以想象的最高机动,在本体不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随手抄起一旁摊位上的弓箭,一下就窜上了屋顶,审神者宽大的狩衣展开,犹如预备起飞的白鸟——这姿态也是旧主曾经盛赞过的。
箭尖闪烁着冰冷的锐光,几乎不需要瞄准,箭矢架上弓弦的下一秒,羽箭呼啸而出,精准的命中高速运动中的马车,套马的缰绳瞬间断开,马匹飞速远去,车厢倾倒在一边,却没有伤及马车里的人。
仰着脖子看到这一切,审神者们轰然叫好,被借用了弓箭的摊主更是兴奋莫名,简直像那惊艳的一箭是他射出的一样。
“看到了吗喂!那是我家的弓箭!”
被他拉住的女性审神者斜眼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鄙视,“还以为你要说那是你家审神者呢!弓箭有个鬼用啊重要的是人好吗?!”说着说着,她伸长脖子拼命往屋顶上看过去,一脸恍惚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替我报仇雪恨了呢~我要请他吃苹果糖!”
喂喂那张痴汉脸有点危险啊!
三日月宗近木着一张脸,凉凉的接了一句,“真抱歉,我家审神者拒绝诱拐。”他向还在屋顶上的审神者张开手臂,神情已经十足的不愉快了。
“高处很危险,在您恢复之前不应该贸然爬上房顶。”
神剑自知理亏,叹了口气跳下来,动作很是轻盈,然后他就听到啪啪的鼓掌声,痴汉脸的审神者拍的掌心都红了,蠢蠢欲动想要上手摸摸头。
“好帅气好帅气~你是练过的吗?!”
神剑有点迟疑,显然承受不了这种热情,“嗯……是的……”
本来围在周围的审神者们突然散开,一个气冲冲的女孩子冲了过来,不巧还是熟人。三日月宗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已经一丝波澜也没有,转而认真严肃地叮嘱神剑,“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贸然行动了,很危险!”
“三日月宗近!你不认识我了吗?!”美丽的面容几近扭曲,又分明的透出期待,前任审神者甚至试图抓住三日月宗近的袖子,殷切的仰起头,“都是政府的错!被迫让我离开了你们!但是大家请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去的!现在的状态只是暂……”
“请务必不要归来,”付丧神微微笑着,吐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神剑被他揽住,揉了揉头发,“现在很好,审神者大人很可爱,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好的多,所有刀剑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到之前那种境地……”
“不是的妻宝!一定是骗我的!”前任审神者已经完全无法控制情绪,几近癫狂的眼眸中倒映着宛若明月一般的付丧神,愈发的不肯放弃,矛头顿时转向神剑,“是他……是他对不对?!是他蛊惑你们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前任审神者说得越发起劲,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拯救刀剑们的正义的伙伴,声声泪字字血的控诉自己练级的不易,现在被人鸠占鹊巢云云,三日月宗近微微皱眉,突然,神剑站到了他的身前。
神明的黄金瞳中满是愤怒的冷光,神剑难得这么情绪外露,汹涌的怒火快要把他淹没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如果你所谓的重视,是让江雪带队看着宗三和小夜重伤在面前……”
“如果你所谓的关怀,是把萤丸一个人抛弃在必死的战场……”
“如果你所谓审神者的责任感,是让整个本丸笼罩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你……根本不配作为审神者!”
彻底将最丑恶的一切在众人面前揭露,神剑疲惫的闭了闭眼,回身牵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衣袖,“去买东西吧,三日月先生。”
他扬起头,额发柔软的滑向后方,一双兽瞳也显得格外温柔。
“我会保护大家的,赌上我的真名!”
对于存在了漫长时间的神剑而言,这真的可以说是最重的誓言了,三日月宗近爽朗一笑,内心因为见到前任审神者而产生的阴霾也散去不少。付丧神与审神者相携而去,人群自动自发的分开一条通道,先前耀武扬威的前任审神者也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倒在地上,精致的妆容都花了。
一切都完了……
没有人再去关注她,甚至毫不避讳的投来嫌恶的眼神,前任审神者在原地坐了很久,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划过一道亮光。
“叔叔……叔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