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一美穿上羽绒服、雪地鞋,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出了门。
一美走进办公室时,林琳已经在里面了。
高高绑了一个马尾,露出白皙、精巧的脸庞,穿了一件藏蓝色牛角扣大衣,一条黑色牛仔裤,配一双灰色长筒雪地靴。
看上去十分清秀,也十分好看。
这一次,一美又考了年级第二,林琳是年级第一。
好吧,真是魔怔了,她可真是遇上了一个劲敌…
老师简单分析了一下,其实在年级,她们两人都遥遥领先,第三名与她们比,简直差远了。
两人也不相上下,总分只差1.5分,是一美马虎,多丢了一道选择题。
两人拿上成绩单,在冰天雪地里,踩着厚厚的积雪,挨家挨户地送成绩单,一边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一美问:“林琳,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为什么要告冯娇娇?”
林琳两手插在大衣口袋,戴着大衣帽子,一双大眼睛在帽子的阴影下,忽闪忽闪。
“不知道。可能只是看她不顺眼吧。可能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作弊,我都不会说。”
也是,班里大部分女生,都看冯娇娇不顺眼。
高傲、自恋、目中无人,像一只孔雀。
作为副班长,不履行义务,只享受权利,陶醉在“高高在上”,对别人呼来唤去的快感中…
于是当时,林琳一把抢来冯娇娇的书,大喊“老师”时,班里一些知道冯娇娇做了一天弊,却敢怒不敢言的同学,都在大声欢呼。
送到一半,两人实在太冷,便走进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窗外白雪皑皑,闪得有些刺眼。
林琳两手捧着一杯奶茶,不喝,而只是捧着暖手。
手掌冰凉,奶茶很快便冷了下来。
两人只是静静坐着,相对无言。
正在这时,林琳的手机震动起来,林琳看了一眼来电人,上面写着“妈妈”二字,犹豫片刻,按下接听:“喂?”
伴随一阵婴儿的啼哭,电话那一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林琳啊。”
“嗯。”
“在哪儿呢?”
“外面。”
“什么时候回家?”
“待会儿。”
“回来的时候买一包尿不湿,知道买哪个吧?”
“嗯。”
妈妈还是嘱咐:“买花王的,九十多片的那个。什么时候回来?早点吧,你弟没尿不湿了。”
“嗯。”说着,林琳挂断电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琳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刚刚林琳接电话,一美听了一耳朵,知道林琳可能家里有事,便站了起来,拿上奶茶说:“走吧。”
于是,两人继续在雪地跋涉,发成绩单,发完便各自回了家。
一美回到家,见二姨和姗姗正坐在客厅,羽绒服也没有脱,像刚来。
婶婶在厨房切水果,叔叔则躲进了书房——
二姨一来,叔叔就躲进书房。
二姨脱下羽绒服,又问姗姗:“热不热啊?”
珊珊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低眉顺眼地乖乖坐在沙发上,像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二姨又对婶婶说:“刚刚去拿成绩单了,顺便上来坐坐。”
话说到这,婶婶便不得不问了一句:“姗姗考得怎么样?”
“还行,马虎了,语文错了一道选择题,考了98,要不就是满分了。数学是满分,总分班里排第二,年级排第五。”
婶婶只是“哦”了一声。
二姨又道:“这孩子,总是粗心大意的,那道选择题没错,就跟人并列第一了!”说着,又问,“大宝呢?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婶婶无奈道:“考得不太好。”
听到这里,二姨立刻坐直了身子:“多不好啊?”
婶婶说:“年级700多。”
二姨一惊一乍,皱着眉头问:“700多名啊?那可真是不太好!怎么考成这样了?”
“成绩嘛,波动一下很正常。”
二姨便笑了起来:“也是!这中等生啊,成绩是波动!只有那些学习特差,或者学习特好的,成绩才不波动呢。考第一第二的,从来都是第一第二。”
一美蹲在门口拖鞋,听了一耳朵,走进去说了一声“二姨好”,便进了卧室。
卧室里,书庭正斜着眼,盯着房门方向,听着二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二姨!
为什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那么让人讨厌!
见一美走进来,书庭一把把一美拉进来,“嘭—”地关上了房门。
自己坐在床上生了一会儿气,拿出六十几分、五十几分的期末试卷,全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