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允顿了一下,凤目微眯看着墨迟生,道:“是。”
“那东西可不好得,不知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墨迟生看着任允,一字一顿道,“跟着唐溯,接近他,有何目的?”
“与你无关。”任允道,一双幽蓝的凤目静静地看着墨迟生,墨迟生看着他的眼睛,眼眸微眯,嗤笑一声道:“奉劝你一句,莫要对唐溯有所隐瞒,否则……”
“否则?”任允一听唐溯名字,心沉下去几分。
墨迟生似笑非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眯起双眼看着这炫目的晨光:“唐溯会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啊,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呢。”墨迟生转过头来,看着任允,“隐瞒,也是欺骗的一种。”
任允心底一凉,掌心沁出些冷汗。
墨迟生看着任允这幅表情,心情大好,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走了。
任允又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一板一眼的僵直着走进了卧房。
房间里血腥气未散,唐溯脸色苍白趴在床上睡着,眉心微蹙,似乎很不舒服。
任允轻手轻脚的搬了个凳子到床边坐好,小心的把唐溯趴着的姿势稍微调整一下让人舒服些,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唐溯的眉心,又伸手把他眉心抚平。
“小祖宗啊……”任允低声轻喃,“我……真的告 诉你的话……你才会讨厌我吧……”
唐溯微微偏了偏脑袋,低喘一声,吓得任允神经一紧,看着唐溯,谁知道这小祖宗一偏头又睡了过去。
唐溯在做梦。
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阿娘!阿娘!”个头小小的唐溯玩儿得一身是泥,跌跌撞撞的跑着,手里还拿着一束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野花,单纯的笑着跑进了一间破旧院落,冲着院落里一个正在喂鸡的粗簪灰麻布衣女子挥手,女子回过头来,身段玲珑有致,脸上却是布着数条狰狞伤疤,笑着蹲下来接住扑过来的小唐溯,柔声道:“又去哪儿野了?这么脏。”
“那束花塞到女子手里,“好看吗阿娘?”
“好看。”女子拿着花笑起来,脸上的疤痕似乎也不那么狰狞了,“溯儿乖,去洗干净,要吃饭了。”
“好——”小唐溯乖乖的点了点头,迈开小短腿跑向水盆,仔仔细细的洗掉了身上的泥,拿了抹布认认真真擦干净桌子,等着阿娘一起吃饭。
女子喂完了鸡,擦干净手去厨房把那锅里的饭菜盛出来,端到桌上,对着唐溯笑道:“溯儿,来。”
“来了——”
……
山谷里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偶有几声鸟叫蝉鸣,点点萤火飞于林间。
“阿娘?阿娘怎么了?”小唐溯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神色凝重把自己拉到身边,“阿娘你不舒服吗?看上去脸色怎么……”
“溯儿乖……”女子慈爱的抚摸着小唐溯头顶,眼底尽是悲凉,“要好好的啊。”
“阿娘?”小唐溯拉着女子衣袖,“阿娘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明天去找大夫来……”
“乖……乖孩子……”女子抱着小唐溯,“阿娘把最后能给你的东西给你……”
……
“阿娘?”小唐溯看着母亲打开装衣物的箱子,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暗格,母亲把自己抱了进去,柔声道:“溯儿乖,不到天亮不可以出来,也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不然阿娘会生气的。”
“知,知道了!我会听话的!可是为什么……”
“听话,不要多问。”母亲伏下身子亲吻小唐溯面庞,“好好的活着……”
“阿娘?”小唐溯茫然的看着母亲放上木板,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唐溯隐隐约约听得见外面传来什么声响,却是不敢让母亲不高兴,乖乖的待在里面,一声不响。
直到听见了鸡鸣。
小唐溯用力的推开木板,打开箱子钻了出来,空气里全是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滴答……”
女子浑身是血躺在床上,身上被人砍得血肉模糊,一手无力的垂下床榻,黏稠的血顺着手滴落地面,汇成血泊,长发散乱,脸上似乎也是被人用刀砍了很多次,长发和着血粘在脸上,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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