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颇为受宠若惊,干巴巴道:“寻我做什么?我今晚什么也没干啊?”
李思吟皱眉鼻子,不怀好意道:“叶双城,我告诉你啊,你倒大霉了。”
双城立马肃然道:“怎么说?”
李思吟道:“你没坐前面,应当还不知道。今晚太子哥哥可是点名道姓提到你了!你说,圣上派你去寻宋澜,这都几日了,你寻的人呢?哪儿去了?你是不知道,镇国将军的脸色有多难看!要不是前头人多,我都担心他直接掀桌了!”
李泽佑微微蹙眉,“思吟!”
李思吟嘟囔道:“我又没说错,凶我做什么?我后日就要跟父王回靖安了,以后你们想看我,都看不到了!”
闻言,双城更加惊愕了,他道:“回靖安?这么快?不多待几日了?”
李泽佑解释道:“这个问题,你须得回府问一问令兄。再者,你这才当官几日,树敌到是不少。我原先以为,你出了事,纵是叶大人不便替你脱罪,朝中也该有一两个大臣替你说话。哪知竟全是落井下石,如此看来,你这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极其失败!”
双城愁容满面道:“我何时在朝中树敌了?明明是顾连处处为难我啊!”
李泽佑懒得同双城讲道理,他回眼见小太监过来请他回席,遂拉了李思吟要走。
李思吟不肯,顺势躲双城后面,嚷道:“我不回去!里头实在是太闷了!你自己先进去,我就在这同叶双城说会儿话!”
如此,李泽佑也不多说什么,这才返回席上。他这一走,双城的苦日子就来了,他愁眉苦脸的望了李思吟一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思吟道:“你……你什么眼神?跟本郡主在一处,这么为难吗?”
双城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担心你跟我在一处,若出了什么事儿,王爷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李思吟笑道:“那到也是!我父王最是疼爱我,前些日子王府收了位义子。父王怕我见到不高兴,特意将他赶了出去!”
“…………”双城道:“哦。”
二人寻至一处校场,见场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双城眼睛突然一亮,就见角门口,顾连正同几位少将说话。
李思吟寻着双城的目光看去,笑道:“呀,冤家路窄。叶双城,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帮你看着人,你赶紧上吧!”
“…………”
双城叹了口气,抬头道:“报仇不敢说……眼下有个好节目,小郡主想不想看?”
小郡主拍手叫好,兴致勃勃道:“想看!你又想怎么找人麻烦?”
说真的,双城真的被这个“又”字打击到了。他明明是个纯良无害好少年,为何旁人就偏偏不信呢?今晚……也不是他想找茬的啊,是小郡主怂恿他的!
有时候,这有些人,真不是嘴上说两句就能管用的,非得用些强制性手段。比如,上去狠踹一脚,往脑门上拍上两砖头,比费口舌说个十百八十回,有效许多。
双城两手一摊,“真的是助兴节目啊,我长着这么一副亲善面孔,小郡主怎么能这般想我……你不信算了,我找旁人去。”说着,就要走,李思吟迟疑片刻,出声将他唤住,“哎,等等!”
“做什么?我又要找人麻烦了,小郡主有兴趣?”
李思吟今晚赴宴,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她虽是王府的郡主,也是正正经经的高贵出身,可向来不喜欢同人虚与委蛇,自是不愿去前头假意逢迎。
如今,好容易遇见叶双城了,哪里肯轻易让他走?
李思吟道:“好好好,是助兴节目。来来,你赶紧跟我说说,怎么个助兴法?”
双城眯着眼睛笑,“好说好说。”又附在李思吟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李思吟听了片刻,眼睛一亮抬手招来随行的下人下去办了。
场上的人见这边摆了箭靶子上来,众人立马聚集过来,议论纷纷。双城见顾连也站在最前面,这才清了清嗓子,“来来,听说在场各位将领,都是在沙场浴血奋战过的。想必本领都不俗,不如上来比试比试,切磋切磋?”
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镇国将军的手下,也有一部分是王府的人。遂有人见到李思吟后,立马偷偷下场传信去了。
原先同顾连一同说话的几个小将,全是镇国将军麾下,因着宋澜失踪一事,早就对双城颇有微词。方才又被顾连几句挑唆,正愁着怎么来找双城的麻烦。
眼下正是再好不过。立马有位小将领站了出来,嘲笑道:“呦,我当这谁呢?不就是贪图富贵的叶双城么?怎么,像你这么一副绣花枕头,也能挽弓?自知之明你有吗?”
人群中顿时一片笑声,叫骂声和嘲讽声,不绝于耳。
李思吟听不下去,刚要出声,可立马想起什么似的,将唇抿上。她抬眼去看双城,却见他跟个没事人似的,手里架着长弓,曲指轻轻一勾弓弦,发出“锃”的一声清响。
双城似乎是在调试弓弦,微低着头,整个面部在月光下极其柔和,仿佛渡着一层淡淡的华光。连同着棱角分明的侧脸也渲染出了明珠一般的光泽。
这京城传言大多过分添油加醋,可有一样半分也不成掺水——叶双城模样的确生的很好,与他那位温润如玉的长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思吟一下子就红了脸,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