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凌风的肋下也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戚凌风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经深深抵在了肋骨上,表扬道:“这一次不错。”
御井堂擦了嘴角的血:“彼此彼此。”
戚凌风再次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和丧尸打没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和御井堂之前没有认出他不同,他一见面就认出了御井堂,之前,他让红雀故意去惊动那只蜥蜴怪时早就笃定,以御井堂的身手定然可以全然而退,而御井堂也早已成长得比他记忆中更为出色。
面前的人能够处乱不惊,舍生取义,沉着应战,只要是他所珍视的一切就绝不放手。他的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他这位对手敬佩。
戚凌风在想,人生在世,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位对手,也是幸事。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招,御井堂渐渐占了上风,他又在戚凌风的腿上划了一刀,但是御井堂知道,他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戚凌风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弱点,出招极为狠辣,不留余地。
于两人而言,这都是他们生命中非生即死的一战,胜者生,败者亡!
御井堂忽然加快了速度,冲着戚凌风的脖子划出了匕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空门大开,却能一击直取敌人的要害。
那一瞬间,御井堂几乎在等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但是疼痛并没有预期而至。他手里的匕首却结结实实地破了戚凌风的脖颈。
刀尖划破空气和皮肤的声音,血珠喷洒而出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就在刚才最后时刻,戚凌风收回了手里的匕首。然后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红色的血。那血是从他的脖颈里飞出,染红了整个世界。
他没有感觉到痛苦,而是感到了安逸。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一年前的那场爆炸彻底损坏,他所用的药物是比吗啡还要有效的镇痛药物,一旦断药,就是蚀骨之痛,生不如死。
那些人除了对他进行药物控制,还给他描述了一片美好的蓝图。
戚凌风不知道他所期待的新世界会是怎样的世界,但是他知道,未来的新世界需要御井堂这样的人。
他虽然会死去,但是他在御井堂的身上看到了信念,看到了希望。
那是他曾经拥有,但是已经被这黑暗末世摧毁殆尽的执着与信念。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戚凌风倒在地上,他没有捂住伤口,而是把自己沾了血的铭牌递给了御井堂,他的嘴巴张开,念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声,但是御井堂知道,他说的是一个名字,“红雀”。
御井堂接过那枚铭牌,戚凌风对他笑了一下,那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桀骜不羁的青年。
他坐在树上,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他明朗地对着还是少年的他微笑,露出一侧酒窝。
御井堂轻轻地把戚凌风的双目合上,虽然这个人重伤了他和邹浪,但是他知道,灾祸的源头并不在他,他也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而且看到现在戚凌风的境遇他很痛心,会让他想到四个字,英雄末路。
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一个坏人,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算了吧,我好人做到底,谁叫我们有缘分呢。”
四年之后,他们终于搏杀在了一次,这是宿命中的一战。
然后御井堂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放了绳子爬下去,来到邹浪身边。那一枪还是打伤了他,子弹被挡了一下偏了几分,从头侧射入,没有穿出,不知停在了哪里,他有呼吸还有心跳。
御井堂多希望邹浪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吓唬他,他等着他的眼睛睁开,笑着对他说,“你看,又上当了吧,我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呢?”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呼唤,邹浪都没有再睁开双眼。
御井堂抱着邹浪,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伤口一阵阵剧痛,此时伤后的应激反应变本加厉地来袭,他的耳中开始耳鸣,像是山海呼啸一般。
“御井堂?!”朦胧中从塌陷处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终于找到了……”
“还有呼吸……”
御井堂感觉有人扶起他的身体,他强撑着说了一句话,“先救邹浪。”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吊在急救的那种网中被往上拉着。
等他再有意识就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头上已经扣了氧气面罩,手上在输着血和药物。旁边的小医生在那里着急地叫:“方教授,这胶带扯不开。”
车门口观望的人正是方亚舟,这种胶带他再熟悉不过,是捆绑特异丧尸用的强力胶,防水,不容易撕破,平时粘在皮肤上时间久了可以连着皮撕下来,作战服上的还可以剪开,黏在血肉还有内脏上的就完全取不下去。
小医生刚想撕开一点,触动到了伤口,御井堂整个人疼得缩紧,发出一声呻吟,他紧闭着双眼,额头全是冷汗,把头发完全打湿。他的一只手紧紧按住腹部喘息,体内是喧嚣的痛,内脏被胶带牵扯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嘴角的血从氧气面罩的边缘滑落。
当御井堂把这些东西贴上去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要撕下来的一天。
方亚舟气得要骂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出这种难题,这可是他目前唯一剩下的试验体。他问那个小医生:“吗啡上了吗?”
“已经给到最大剂量。还加了丙泊酚和肌松药物。”小护士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