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火器,将杀伤力提升到极致。
金延刺史率总管府众官来到码头,全城百姓挤满港口市场,齐贺破浪舟的首次试航。
营地、码头、军船,南楚四割菱旗飘遍金延港,驻地近万应龙水军列队,一致向主帅轰然敬礼。
景言检阅应龙军后,亲自吹响号角,向领着将士守卫码头的白灵飞昂首示意。
在全城注目中,一抹白衣乍然而起,半空划过一道亮芒,耀目犹胜旭日。
十二条系舟巨索遽然而断,群众欢采雷动,目送破浪舟以威不能敌之姿、迅疾駃出金延港口。
九玄铮然回鞘。
白灵飞掠过整个码头之距,在景言身前飘然落下,横剑胸前,俯首单膝下跪。
景言垂手按在他肩上,眸光微动,却不发一语。
码头上万应龙军目睹这一幕,齐声举臂应和:
“天佑南楚﹗”
——得御剑门人者,得半壁江山也。
南楚立国之始,战神剑圣碧阳手握神剑,向当时开国帝君誓言永远相随。那之后,便是一段流传万世的光辉佳话。
轮回的宿命犹如跨越了四百年,金延港口里停泊着纵横江河、雄霸天下的应龙水军,舟船将士军容凛凛。八军拥戴里,御剑门主执掌九玄,正对主帅单膝跪下——
那一剎深烙在他们心里,金延百姓将无一能忘。
下水礼在全城军民欢呼声里结束,何光启率官员上前向景言连声道贺。
“明日的中秋佳节,是金延港年度的大潮日子,不知殿下有否雅兴到港口赏潮﹖”
景言在百官簇拥的队伍中,转身微笑应道:“待明晚赏过大潮之后,我便会动身返回平京。”
何光启轻声咳嗽,问得小心翼翼:“关于察考之事……”
见刺史大人的问题切身关己,众官不禁注目那将重权揽于一身的皇太子。
——太子殿下的铁腕无私,平京的同僚已狠狠领教了一回,要是他对金延如法炮制,恐怕总管府内无人能留下来﹗
“日前我将诸位的资料、以及总管府内历年纪录都翻看了一次,这次金延察考已经结束。”
队伍里的官员全都松一口气——以一场物价改革便抚顺了皇太子,使总管府上下逃过一劫,刺史大人实在高明啊﹗
何光启吊在嗓子眼十多天的心也终于放下,当即恭敬无比,对景言连连施礼:
“殿下英明,下官日后定当竭尽全力,管理好金延城——”
“不必了,何大人,现在我就公布察考结果。”
景言容色倏然冷若寒雪,沉声喝令:
“来人,将金延刺史何光启拿下﹗”
转变过于突然,连一直执剑护在他身侧的白灵飞亦大感意外。
景言皱眉看他,他这才恍然一众将领落在队伍后方,那句“来人”命令的正是自己。
何光启仍被他的冷喝镇在原地,白灵飞抢前出手制住了他,却听他忿然对景言大喊——
“殿下﹗你怎可出尔反尔﹗”
景言像听到天大的笑话,齿间迸出一笑:“出尔反尔﹖”
“你在任金延刺史十二年,任内穷奢极侈、酒色敛财,向城里贵族卖出逾半官位,用每年码头停泊权为条件收受贿赂,联同商会纵控盐铁米油之价格,贪污巨款达黄金三十万两,抵得上南楚一年赋税有余﹗身为朝廷命官,你作这些之时,可有想过“出尔反尔”这四字﹗”
景言冷然拂袖,眸里的寒火剧燃,使人望之生畏:
“你收下三十万两黄金,可曾为城内百万百姓做过分毫﹖若我今天放过你,我便是负了金延,更不配作这个皇太子﹗”
何光启匍伏地上,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灰——
利用自己要挟商社老板后,景言便真的来个过河拆桥……这皇太子要的不是账簿,甚至不是金延刺史的官位,而是他的命﹗
白灵飞拼命用眼神阻止,景言却是视而不见,剑眉一挑,嗓音有若浸过冷泉:“楚桓楚知事,按南楚律法,何光启当论何罪﹖”
何光启如遭雷殛——卖官、受贿固是重罪,贪下三十万两黄金,更是南楚历来闻之未闻,若按律fǎ_lùn断,他就算有一百个头,也不够担当罪名﹗
“殿下﹗”他本要扑在景言脚下,却给白灵飞牢牢按住,最后只好四肢伏地、仰头呼哭:
“罪臣自知罪犯滔天,理应当斩,但请饶过我家中妻儿老小﹗饶过他们、饶过他们啊﹗”
队伍中一文官巍巍上前,连头亦不敢抬:
“回殿下,何刺……何光启当、当是罪诛六族……家财悉数充公。”
景言目光有如针刺,使楚桓有种所有秘密皆要暴露的难堪感觉——他的知事一职,就是家族花数千两白银向何光启买来的,这事怎能逃过皇太子的法眼﹖太子如此一问,显是在震慑金延府里诸官——他们所有把柄,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众人的仕途以至生死,只凭他一言一念决定﹗
“将何光启抄家所得的财产全数充入国库,金延全城,免去赋税一年。”
景言转向匍伏地上、悲哭叩头的何光启,心内轻叹,漠然下着判语:
“你这十二年白当了刺史,最后几天始终做了些惠泽百姓的事……有念及此,本殿下可饶你诛族之罪,族中女眷、不足成年之孩童流放海南滔州,其余人等,收押金延大牢,你则押上平京天牢,全数交予刑部按罪发落。”
他微一挥手,立刻有城军士兵前来,将前一刻仍是金延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