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抱紧了他,最后只得苦笑着说:“在你心里面,其实可以为了安若然而杀我,对么﹖”
他第一眼已经认出了安若然。之所以一直掩藏没说,是为了让自己能安心替师兄疗伤﹗
白灵飞张口无言,忽然记起自己对景言拔剑那一剎的刻骨冰冷——
就是瞬间的失控,自己就已经伤了他﹗
心内又再勾起密林的血味,丝丝缕缕,开始钻入他全身肌骨。
又是那种血欲……熟悉至极、想要大开杀戒的渴求﹗
这刻的反应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他全身霎眼绷紧,仅有的最后一分理智,便是将九玄踢去另一端的洞壁,不想失去自控劈向景言。
景言立刻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未及唤他,白灵飞便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死死抓住自己的肩,愈抓愈用力,手都在颤抖,最后连全身都抖了起来。
景言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立刻扣住他的手腕。
内家真气练至极致,可以将脉气敛藏于气海穴,但他不认为白灵飞此时的经脉空空荡荡、会是因为这个缘由——
他是失了赖之御气的内家精元﹗
景言知机的不去妄动,但探气的微小举止,已引得白灵飞全部真气倒卷回来,翻涌有若狂浪,瞬即冰住了少年的全身经脉﹗
除了走火入魔,绝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白灵飞伤还未愈、剧战损秏,仍会把自身精元当成见面礼送给了安若然﹗
“……别碰我。”
杀念连同自身的极寒真气,如巨兽一样将他疯狂反噬。他已冷成一块巨冰,经脉逐分逐寸被扩张撕裂,无止境的剧痛、使他嘶哑着低吼,骤听似是凌迟之人被漫长的酷刑折磨到崩溃﹗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不要命将真气尽输过去的变了景言,然而这就像用烛火去融整个冰川,完全没有改善过白灵飞的状况﹗
景言只想一拳打昏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失了理智,因安若然的事对他句句进逼,他绝不至沦落到真气走岔、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白灵飞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痛吼消了音,抓住景言的左手成了唯一支撑。
武林历史里,恐怕只有他一人会“庆幸”自己走火入魔——
自己已用尽全力对抗体内寒气,即使想对景言下杀手,却连动半根指头都难以做到了。
他喉间甚至已不能发声,只能竭力用唇形比了一句:
快走……
景言当然对这句视而不见。
如果换了旁人,只能摊手说一句节哀,因为白灵飞的功力绝非儿戏,妄图施救,只会令两个人都葬在这里。
可惜,说节哀不是皇太子的风格。
篝火熊熊的燃着,枯枝微响,辟啪的回荡在两人耳边。
他忽然点倒了白灵飞,二话不说便动手脱了两人衣衫,将少年抱坐在自己身上。
白灵飞瞪直了眼——那一剎,他以为景言是被自己的脉气害得同样走了火。
两个男人赤身抱在一起,是个人都会明白这节奏会干什么﹗
“不要怕。”篝火是山洞里唯一的暖流,然而景言却紧紧抱住一块冰,而且是坚决不肯放手:
“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就一起在这里挂掉。”
“……﹗﹖”如果还有功力,白灵飞定会一掌推开景言,因为他已知那个“方法”是什么。
他要用双修术﹗
两个功力相若的人,可透过把精元以交欢融合,以此提升功力;景言却是想用这个方法,和自己的经脉紧紧相连,非要跳下这个火坑﹗
“你……放手……”
一旦用了双修术,交合过程中两人一荣俱荣、一枯俱枯,他入魔濒死,绝无生机,怎可要景言为他陪葬﹗
“听话忍着,很快能过去。”火光照着景言的侧颜,只见那刚毅的轮廓渐渐柔了下来,他抹去少年脸上的血痕,低哑着嗓子道,“……你可以想着你师兄,或许你会容易一些。”
开什么笑话﹗﹖
脑海强烈的意志力,剎那使他爆发出极度惊人的力量——
他瞬即出掌,五指看起来虚虚荡荡,却竟凭狠劲将景言推了开去﹗
强行冲开穴道的反震力,就像在翻沉的船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白灵飞鲜血狂喷,抛跌在洞壁、再重堕地上,却还是全无痛觉,艰难地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往九玄剑靠过去﹗
景言心脏一抽,想也不想,便过去劈手夺了剑,兜头照面的暴喝:
“命不可以随便丢掉﹗你把自己当成什么﹖﹗”
荒芜的山洞内,瞬间静默了声息。
男人狂怒的呵斥仍在回荡。
体内杀念已渐消敛,但白灵飞双眸仍写满难言的痛楚。
他在不断发颤,景言已分不清他是寒得厉害、还是疼得发抖,只知他那句低喃极其微弱,彷似能随时断气:
“……我不想把你害死。”
景言俯下身,轻吻他的发丝。
苦不可抑的眷恋,终于取代了皇太子经年不变的自制,那一刻,他似要勒紧白灵飞的呼吸一样,发了狂的抱紧他:
“我知你只愿和安若然做……我准你恨我一生,但我不许你死在我面前,明白了没有﹖”
男人拿过长衣铺在地上,将少年平放在篝火旁,开始细吻他每一寸肌肤。
体内渐渐充盈景言的灼阳真气,白灵飞脑内空掉了一切,意识不断在剧痛与燥热之间游离,不能思考、也不能响应任何情感,难受之处、直可把人活生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