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他严格,不苟言笑,不如说是不善言谈,除了对作品的要求趋于严苛之外,也是较好相处的。
爱茶,爱戏,在陈默家中做客时,还会即兴亮上那么一嗓子。
每当这个时候,常思就会拿出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扒拉出来的京二胡,帮林岳中伴奏。
蓝色衬衣配着黑色马甲,明明很现代化的装扮,偏偏常思就穿成这样,抱着他的京二胡。
陈默对京二胡不怎么了解,听不出拉的好坏,不过看林岳中的态度,应该是挺好的,陈默听着、看着,神色越来越复杂。心想,常思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晚上睡觉前,陈默枕在常思胳膊上,抬起头来:“其实我很好奇,有什么是你不会、不擅长的吗?”
常思:“有。”
陈默追问:“是什么?”
常思卖了个关子:“有机会再告诉你。”
陈默:“.…..”
第75章 你抱着我就不冷啦
在李谋艺的严格把关下,从服装、道具到场景布置都十分用心,许多道具都由幕后工作人员亲手制作。例如餐桌,是由很多小木头一块一块组合而成,极其考验创意和耐心。就连墙上的壁画与雕塑也全都是剧组自己diy。
经过几天的交谈,对彼此演戏时的习惯和节奏有了了解,清过场,酝酿了一会情绪,随着李导喊了一声“”,陈默和林岳中两人相继入戏。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杜无辞(陈默饰)吊儿郎当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婢女递过来的葡萄一边眯着眼,只等葡萄送到嘴边来的时候才张一下嘴。
旁边是在替他扇着风的小厮,还有不知道正在念着什么的仆人。
“少爷,您看这风力如何?”
杜无辞眼皮也不抬,只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可以。
小厮得了指示,继续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
突然,在门外留意动静的另一小厮,急匆匆冲了进来,不要命一般地喊着:“少爷,老爷下朝了,正往这边赶,已经快到门口了。”
杜无辞瞬间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与刚才的有气无力判若两人,偏偏刚咽下去的葡萄好死不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只能边咳边装模作样地坐到了书案旁,将早些时候在这里写着的书生赶到了一旁,拿起笔接着他原先所写继续写下去。
杜振宗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杜无辞拿着墨笔,坐得端端正正,凝眉思索,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早就派人盯着这混账子,杜振宗险些要被他糊弄过去。
瞥了眼纸上字迹:“这都是你写的?这几日都没有出去胡作非为?”
杜无辞一脸的义正言辞,满口荒唐胡话,抬头望天:“孩儿自从被父亲关在家中禁闭,痛定思痛下决定痛改前非,好好修习圣贤书。”
杜振宗将纸张一合,本着拆穿他的想法:“你且说说,写了一上午,可什么了?”
杜无辞早就料到,所以方才提前叫小厮给他念了一遍,当下气定神闲地将刚才听过的《岳阳楼记》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知子莫若父,又看了眼旁边心虚的书生和小厮,杜振宗已经想明杜了前因后果。
杜无辞背完,讨宠般地看着杜振宗:“爹,你看如何?”
杜振宗面上喜怒难辨:“你可懂这其中深意?”
杜无辞声音里都是得意,眉毛高高地挑着,得意之形尽显:“这有何难?”
接着献宝一样,摇头晃脑,娓娓道来:“范文正公虽然遭到贬谪,但是把国家,民族的利益摆在首位,为祖国的前途、命运担忧分愁,为天底下的人民幸福出力,这是他坦荡胸襟所在,也是他后来被人敬重的原因之一。”
杜振宗听完之后神情并不见得宽慰,反而转头向外走去,步伐有些蹒跚:“有如此旷世之才,怪爹教子无方,误了你,让你的心思都用在了投机取巧上。”
杜无辞不解:“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我能出去了吗?”
为了效果《岳阳楼记》背诵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或停顿,这些本可以后期剪辑来完成的,却被陈默凭借过硬的台词功底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又加上对人物理解到位,举手投足间将一个天资聪颖却在父亲面前弄虚作假的纨绔子弟,活脱脱地展现在了人前,并且在背诵过程中给了林岳中感情转变的时间。对戏的两个人棋逢对手,演绎地酣畅淋漓,本来预计半天的戏份,提前了大半就收工。
之后是杜无辞和下人之间的戏份。
林岳中离场后,镜头对准了房内,杜无辞对着门外大喊:“爹、爹……”
却是没有要追出去的动作,等着林岳中越走越远,眼中精光转过,把笔一掷,投壶一般扔进了笔架上,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对一旁的小厮说:“杜尔德,本少爷教过你多少次,处变不惊懂不懂?临危不惧懂不懂?看你刚才吓得,急什么急、急什么急?”
杜尔德就是一直在门外留意院中情况的书童,从小和杜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