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面变卖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偌大的宅子空荡荡,沈熙觉时而在各院之间走走,只觉得心中荒凉,他担心这一场豪赌,还未等到输赢时刻,家里的人便都要活不下去了。
“二哥要做的事儿,不会错。”
沈芸妆的话宽了沈熙觉的心,可是等待的日子实在是一种煎熬。
转眼已至阳春,本是花红叶绿生机勃勃的好时节,可是对沈家而言却是大限将至,不出十日,胡大帅便要来收宅子了。
一声巨响惊醒了整个天津城的夜,炮声枪声响了数日,城中百姓逃的逃藏的藏,战事蔓延,胡大帅早已没了闲心来管沈宅的事。沈宅在内城,虽日日听着枪声,天天见门外士兵来往,但毕竟高门大户,留于宅内便是一座小城池。
听着零碎的消息,不知这仗要打多久,水路陆路都封了,父亲和大哥的船不得已泊在郑州,家里的存粮眼看着就要见底了。沈熙觉未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因为战争而时惊时喜。
六月里的一日,炮声停了,枪声也停了,四围静的可怕。年轻力壮的几个家仆护着沈芸妆和祖母留在后院,沈熙觉坐在前院的堂屋里,手里拿着顾廷聿给的枪,守着这宅子。
随着沉重的朱红大门被推开,沈熙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