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霜听了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给苏浅补刀:“……那裴先生快给我再看看,我这脚上方才是叫着庸医瞅的,可有什么妨碍不?还不知道给我涂了何处的药膏,还……”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还挺舒服的。”
裴元眼神都没转一下,回答说:“无妨,翡翠凝胶专治创口,粘合伤口,防邪入体……是我做的,还请姑娘安心。”
被自家师兄猝不及防掏了半个家底的苏浅:“……”
叶问霜听了,扶着桌子起身来,让侍女扶着自己,她说:“先生怕是专门来找苏先生的,那我就先走了,昨天累得很了,先回去休息了……此处便留给二位先生吧。”
裴元说:“多谢姑娘。”
苏浅拱了拱手,也是多谢她。叶问霜带着人一走,裴元便皱着眉头问苏浅:“你昨日做了何事,为何今早城中满是你的通缉令?你刺杀谁了?叶姑娘可靠么?你在此处过了一晚上?”
“师兄你看见啦?”苏浅畏畏缩缩的说:“我也没干嘛啊……”
应该是裴元气势太足的关系,苏浅竟然罕见的被问得有些心虚——毕竟之前信誓旦旦说王权更易百姓惨痛与我无关的他昨天居然跑去与一帮子半点不相识之人一起截杀安庆绪。
虽说他只是碰巧想寻个地方出口气,却意外报复到了头子那里,不过也没弄错位置就是了。
“少废话,你昨天做什么去了?你要杀的人是谁?”裴元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手指,表明他现在极度不耐烦,让苏浅少和他耍花腔。
看见这个姿势的苏浅立马就怂了,老实交代:“安庆绪。”
裴元呼吸一滞,转头看向苏浅,“你怎会想杀他?情杀?仇杀?”
“都不是。”苏浅轻咳了一声:“我就是顺手……”
“苏浅你倒是出息了。”裴元眯着眼睛,双目之中充满了危险:“你莫不是想告诉我,你就是随便一出来,遇到随意的队伍,又随意的遇上了安庆绪,所以干脆联合起来一并杀之?”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总觉得这么说会被裴元暴打一顿啊!
裴元在苏浅的沉默中,感觉到自己猜到了真相。
苏浅和裴元两两相望,苏浅没忍住,狗腿的给裴元倒了杯茶,还小心翼翼的推到了裴元手边。“师兄,喝茶。”
裴元接起来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我送你出长安,只要一出长安,你就安全了。万花与长安如此之近,你回万花谷躲着便是了,朝廷也不能拿你如何。”
“我还想去一趟华山。”苏浅缩着脖子说:“我还有一群姑娘在华山的庄子上……”
“既然如此,那你昨日还不戴面纱!刺杀之前随便蒙块黑布不行么?”裴元冷笑着嘲讽他:“你顶着一脸通缉犯的模样,还想去华山寻欢作乐?不许去!给我回万花!”
“……我不是去寻欢作乐啊……”苏浅辩解道:“而且那算我的产业,一年总要去查一次账吧?”
裴元斜睨了他一眼。
苏浅现在的内心是: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j】两人又对坐着喝了一碗茶,便要一同告辞。
叶问霜问说:“二位先生可是要结伴同行?”
“我要去一趟华山,师兄留在长安内还有一些事宜需要打理。”
听是如此,叶问霜也不多留了,只管送两人出府。
裴元一手挎着医篓,与苏浅走在路上,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杏仁堂的大门口,裴元突然问:“你心可曾更改?”
“……不曾。”苏浅说完,大步走进了杏仁堂。
——你不愿参与这乱世的心可曾有一丝更改?
——我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七回
“不曾?”裴元听了微微一挑眉:“随你吧。”
——你开心就好。
苏浅听懂了裴元捂在嘴里没讲出来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深深出卖了他的满满的嫌弃之意。
杏仁堂中约有七八个穿着最普通的灰色麻布衣的弟子, 如同裴元身上的那一件, 简陋的仿佛就是从路边小摊上买了两匹农妇与家中七大姑八大姨撕了一逼还被小姑子弄得满脸灰头土脑时随便纺的,然后这群人也懒得找裁缝,一人一片披着随意用个钩子定住算完事儿。
对比之下苏浅那一身黑底金鹤的长袍简直耀眼极了。
里面的人见裴元回来了,纷纷抬起仿佛熬了半辈子的夜的憔悴的脸向裴元问好。
苏浅一见他们就觉得眼皮子直抽——以往谷中大总管王伯若是腾不出手来,他也会负责一些杂物,那时候苏浅真是把万花弟子从头到脚研究了一遍, 一年四季的从里到外的衣服备得齐齐的, 连东方谷主都夸那段时间谷中弟子精神都好了许多。他们这才出谷几天, 也就把自己搞得也就比乞丐好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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