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墨眸中满是如乌云蔽日的阴郁。
曲封南眸光微闪,显然他这种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再联想起小王爷说过的心上人……曲封南看向萧璟的目光耐人寻味。
“大婚?”萧璟薄唇微动,这两个字在他唇舌间流转,似乎多了几分讥讽和玩味。
“小王爷是誓死不从,但灵笙人多势众,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曲封南正色道。
萧璟俊秀的面容有一半笼罩在窗外透入的暖阳中,一半却因屋内的昏暗而显得晦暗不明,整个人犹如鬼魅般诡谲莫测。
曲封南背脊一阵发凉,心里忽然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小王爷留在仙岛上或许会更安全些。
大婚前一夜,慕楚钰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禁握紧匕首。而后门开了一条缝,曲封南一闪而入,慕楚钰透过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守卫,松了口气。
曲封南将门关上。
“你终于来了!”慕楚钰抓住他的手臂。他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实在找不到其他拖延婚事的借口了,再不行他就只能在婚礼上装昏了。
曲封南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我已经见过了南海王,还有一位是你应该相熟的木樨谷谷主。”
慕楚钰眼眸发亮,清亮得令天际粲然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明夜你便能见他了。”曲封南道。
慕楚钰唇角微扬,笑意从他的眼角眉梢溢出。
“不过他已经知道明日你大婚的事情了。”曲封南幽幽道。
慕楚钰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瞪大双眸不可思议道:“你告诉他的?”
“我打不过他。”曲封南一脸无辜。
慕楚钰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着急,在房内踱来踱去,晃得曲封南一阵眼花,他不由地拉住他,尽管已经从萧璟的神情猜到了几分,但他仍觉好奇:“很严重?”
慕楚钰缓缓呼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皇叔都能吃醋的人,你指望他明日还能保持冷静吗?
察觉到他的情绪低沉,曲封南连忙安慰他道:“明夜你便能离开仙岛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
提及离岛,慕楚钰勉强打起精神,心念一动,“你们仙岛的圣物是不是鲛珠?”
曲封南没有料到他会提起此物,神色一愣,语气不屑:“不过是先祖传下的一颗珠子罢了。”
“既然无足轻重,能不能给我?”慕楚钰试探道。
“你想要?”曲封南惊诧道。
“我喜欢收集些小玩意。”慕楚钰面不改色道。
“鲛珠便在圣地中。”
“可上次去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慕楚钰皱眉,努力回想圣地中的布局,不过是案几和香火炉而已。
“你可还记得我们一进去所见的那个阵法?”
“记得。”慕楚钰对那个花纹繁复的阵法印象深刻。
“那个阵法是先祖留下的,要特定的东西才能开启,阵法一开启地下的暗格便能出现,鲛珠便在其中。”曲封南道。
“那岂不是拿不到。”慕楚钰眼眸中有几分遗憾。
“不会,待我接管仙岛,便能将阵法破了,得到鲛珠。”曲封南唇角的笑意高深莫测。
慕楚钰似乎没有听他说的话,托着腮沉思,待曲封南离去后,他眸光微闪。
慕楚钰能断定萧璟一定没许给他什么承诺,曲封南这个人太过复杂,他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萧璟或许另有打算。
慕楚钰从衣袋中掏出最后一颗糖,剥开糖纸含尽嘴里,由衷地希望明日能够顺顺利利,希望那个人能够镇静一点。
这一夜不知为何,过得漫长,慕楚钰睡得很浅,天才露出鱼肚白他便醒了。侍女敲门后,准备了一件深蓝华丽,做工精美的衣袍进来,见慕楚钰目露疑惑才解释道:“今日白天都要祭海祭鲛神,晚上才是婚礼。”
慕楚钰将此归于慕泉仙岛的习俗。
为了不让灵笙有所察觉,他在祭祀大典上安安分分。祭祀大典中礼节繁复,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待到祭祀大典终于到了一段落,慕楚钰回到房间后,整个人都疲倦得恨不得躺下睡个天昏地暗,可他到底还是没忘记接下来要打的那场硬战。
慕楚钰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件华美的喜服,默然地在侍女的服侍下一件件穿上,原先平静的心湖波澜迭起,却又极端压抑,仿佛穿在身上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枷锁。
慕楚钰的容貌生得较一般人隽秀精致,眉目仿若是山水墨画中不经意一笔勾绘而成的,却又极尽画意,分寸极佳,多一分过浓,少一笔过淡。他鲜少穿大红衣裳,此番穿上大红喜服,更衬得眉目如画,清秀好看。
服侍的侍女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看得自个脸都有些红了,羞赧道:“公子生得真好看,和主子真是天生一对啊。”
慕楚钰心里默默地庆幸,幸好那个人现在不在。
他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先到达了圣地,灵笙是女子,打扮梳妆的时间也要长些。慕楚钰站在案几前,眼角余光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地上的阵法。
如果不开启阵法,把地板挖开能不能拿到鲛珠呢?
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微微抬眸循声望去,只见灵笙穿着大红喜服,乌发束成发髻,戴着华美的凤冠,秀美的面容明艳动人,所有的冷漠此刻都化为乌有。
可是面对如此佳人,慕楚钰心中却无法掀起半分波澜。
两人先按仙岛上的礼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