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王氏夫妇抵达逸州,然而却被州界的守卫的官兵给拦在了州界之外。
“车上什么人!都给我下来!”其中一个官兵指着王衍他们大声地喊道。那官兵满脸肥油,腆着个似浴桶一般宽大的肚子。
王衍牵着王卿卿下马车,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胖官兵就用手中的一沓纸甩了王衍两巴子,并仰着鼻孔,极为傲慢地道:“我现在怀疑你是流窜的贼犯!”
“你凭什么说我夫君是贼犯!”王卿卿生气地道。
“若要证明不是,那可要拿出‘凭证’呀,”胖官兵在王衍面前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又对王衍挑了挑眉毛,“‘凭证’,明白吗?越多越好,快拿来!”
王衍冷哼一声,道:“没有。”
胖官兵身侧的一个高瘦官兵朝王衍呸了一口唾沫,道:“坐得起马车会没钱!”
“对!没钱怎会坐得起马车!你这马车定是劫来的,你就是贼犯!”胖官兵指着王衍道。
“拦人马车,张口闭口就是要钱,谁才是贼啊!你们才是贼!”王卿卿骂道。
“哟!胆子不小,”胖官兵拍了拍身上的官服,“敢辱骂当朝官员,看小爷一会儿怎么治你!”他转头向身后的几个官兵示意了一下,“愣着干啥,还不到马车上搜查贼赃!”
“你们!!”王卿卿气不过,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王衍给拉住了。
一矮个子的小兵蹿进了王衍的马车,车帘子低垂着,只听得车厢内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半晌后,小兵从马车上跃下,一脸嫌恶地道:“二舅,这对夫妇果然是穷鬼,里头啥值钱的玩意都没有,也就这块石头兴许能换俩铜板。”说话时他还抛了抛手中的“石头”。
胖官兵瞧了小兵手中的东西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他踹了小兵一脚,道:“蠢货!还不快跪下!”说完,胖官兵扑通一声抢先跪下。
胖官兵身后的几个小兵还没搞懂是个什么状况,但见自己的头子都跪下了,料想可能是出事了,也连忙跟着跪下。
“知县大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老爷和夫人,请大老爷饶命啊,饶命啊!”胖官兵带着哭腔喊道,又夺过小兵手中的“石头”,毕恭毕敬地双手奉给王衍。
“刚才不是还一口咬定我们是贼犯么!”王卿卿扬起柳眉道。
“哎哟!小的这张贱嘴!该死该死!”胖官兵一边说话一边掌自己的嘴,身后的官兵们也跟着啪啪啪地掌刮自己的嘴巴。
“你怎知我是知县?”王衍问道。
胖官兵将手中的“石头”举高了几分,道:“回大老爷的话,小的别无所长,唯独辨认官印这本领拿得出手,即便认不得爹娘,也不会认不得官印。”
王衍冷笑一声,收回了官印,目光却落在了胖官兵手中的那沓纸上,道:“手中的通缉画像给我瞧瞧。”
胖官兵照做了,王衍翻看了一下,随口问道:“这些人犯了何事?”
“呃……小的不知。”胖官兵答道。其身后的几个小兵也是一脸懵然,只知摇头晃脑。
王衍皱了皱眉。除了通缉画像之外,那沓纸里还有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分明已陈述了罪状,然而这些官兵竟都说不知。“你们不识字?”王衍问道。
官兵们坦然地摇摇头。胖官兵谄媚地道:“穷人才要识字,我们只要识人就够了。”
此时王卿卿已经回到了马车上,她对着王衍喊道:“相公,别再跟这些无赖耗时间了,我们走吧。”
王衍将手中那沓纸甩回给胖官兵,目露寒光,道:“从今往后,你们最好给我安安分分,若让我知道州界一带仍有官兵打着捉拿贼犯的旗号搜刮民脂民膏,不管是你不是你,我都来找你!”
官兵们唯唯连声,但待王氏夫妇走后,又恢复了最初那嚣张傲慢的嘴脸。方才蹿进王衍马车的那个矮个小兵忿忿不平地对胖官兵道:“二舅,不就是一七品知县嘛,屁大的官,您的干爹可是知州大人呀,咱怕他做啥!”
胖官兵啪地赏了矮个小兵一耳光子,骂道:“猪脑子!万一这新知县的靠山比咱的大呢?没摸清底细之前,当然得好声好气地供着,否则遇到尊惹不起的大佛,叫咱吃不了兜着走!”
车厢内经过那个官兵的一番扫荡,呈现一片狼藉之状,尤其是那装着桃子的宝箱,整个箱子都被掀了个底朝天,半箱的桃子散得到处都是,王卿卿只得一颗一颗桃子地装回去,在症状桃子的期间,她发现箱子附近有一颗四四方方的小小的骰子,那骰子与一般的骰子不同,六个面皆是二点,而且所有的二点都是漆着朱红色。王卿卿心想这骰子定是方才那上来捣乱的无赖官兵给落下的,看着就碍眼,于是随手扔到马车外了。
“卿卿,你还记得当年那个领兵荡平了卫龙山的义军头子么?”在前头驾马车的王衍突然问道。
王卿卿想了想,道:“是那个打败了我们寨主的,叫萧……萧什么来着?”
“叫萧岳,他是我在国子监认识的朋友,也是他带我去参加义军剿匪的,但其实萧岳并不是义军头子,真正的义军头子早被吓得躲回了娘胎,不见影了,因萧岳是当时第一个站出来稳定军心并指挥作战的,就充当了临时的义军头子。”王衍说道,接着又道,“萧岳这此人可谓不凡,为人正直,性情豪爽,自由不羁,博闻广识,文采可与谢兄并论,武功能和禁军统领比肩,而且此人并非官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