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妖经过,听到了鬼王房间传来刺耳的瓷器破碎声。
……
“你的额头怎么了?”茨木望着阿刀额上诡异的白色绷带,充满疑惑。
一旁的萤草联想起桃花妖抱怨收拾鬼王酒吞童子房间时被满地的酒盏碎片割破了手,咬了咬嘴唇却还是没敢吭声。
“并无大碍。”阿刀笑了起来:“今日在庭院中闲逛时发现绣球花开得实在漂亮,结果边观景边走路就撞上了柱子。”说着他指指额角:“磕到了一点不太雅观,便劳烦萤草小姐包扎了下。”
这个解释实在太差强人意。茨木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结:“你的那双眼睛是摆设吗?”
再看了眼阿刀的脸,他的表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不对,你的左眼又怎么了?”
阿刀下意识捂住左眼:“和鬼王大人借了些妖气罢了,这样在花火大会上就不会泄露出让阴阳师们不愉快的味道。”他放下手,嘴角扬起恬淡的笑意:“和你一样的金色,不错吧。”
“无聊。”
期艾的这一天终于来临。茨木卸下铠甲换上白色的浴衣,从刀架上取下佩刀别在腰间。接过萤草呈上小妖们的几块许愿牌时他偷偷瞄了两眼,诸如——
“希望长出头发”署名河童;
“翅膀能够更加美丽!”是蝴蝶精;
“想和她再看一次樱花”没想到是三尾狐……
一块“茨木大人和阿刀大人要每天开心”的无署名牌子引起了茨木童子的注意,他狐疑地看向眼神躲闪的萤草,捏住许愿牌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小鬼,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啊!”
“唔,好痛!”捂住自己的额头萤草不满道:“茨木大人,请不要再抢在神明大人之前偷看大家的愿望了,万一不灵验了怎么办!”
“哈哈哈!”茨木夸张地笑着:“有人供奉的成为了神明,无人供奉的便成了鬼怪。世间愿望千万,真能实现的能有几个呢?”
“话虽如此,都是大家的期待……哪怕是不可能实现的,也是袒露藏在心中的一种美好寄托。”萤草深深地鞠了一躬:“所以还请茨木大人将大家的心愿挂在烟花之下的树梢,挂得越高越好呀!”
“好吧。”将木牌们拢入袖中,他弹了弹刀鞘:“这个家伙怎么一直不出来?”
“啊!阿刀大人交代的事差点忘记了!”萤草递过一根长长的白色布条:“请将刀具包扎其中以防戾气外泄,招来无妄之灾!阿刀大人今日不便现身……”
“怎么这么麻烦!还一直当胆小鬼不现形,早知道不去了!”茨木语气里充满了不悦。
“阿刀大人,只是担心对您造成不利……”
茨木只好将刀用布条一圈圈绕好满脸生气地独自出门了。
到达城镇中时已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夏夜流过的暖风拂过他的面颊。有些好笑地看着混杂在嘈杂人群中疯狂捞金鱼的几只妖怪,哪怕纸网已破也坚持重来。
“人间真得如此值得留恋?”回忆起化成恶鬼前自身不被善待的过往,茨木自嘲道。
河畔的人们努力垫起脚尖在树梢系上自己的御守或者许愿牌,仿佛越高就能离神明越近。茨木本身对这种虚伪短暂的盛宴并无任何兴趣,却也渐渐被热闹的气氛感染。
他也效仿着人们,从袖中取出一挂小妖们的许愿牌,凭借身高优势细心地系于枝头,松手时树枝摇曳叶片哗哗作响。
许是太过专注,挂完所有牌子茨木才发现身侧居然有个身穿华丽红色浴衣留着姬发式的小女孩热切地盯着自己。
“人类?”
“高个子的妖怪哥哥!”小女孩的黑色眼珠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请帮我挂一下,好不好?”说着她双手举起一枚镶有银铃的紫色御守。
无奈地看了一眼人类小矮子,茨木童子只得接过——上面有几片叶子与花朵组成的环状花纹,似乎是某个家族的家徽。
“话说……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妖怪的?”挂完御守的茨木童子顺便拨弄了下上面的小铃铛。
“看出来的哦!”小女孩比划着自己的头顶:“妖怪哥哥的头上有这么长的角——”
茨木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小矮子,你看得到?”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因为我的家人……都是超级厉害的阴阳师哦!总之谢谢妖怪哥哥了!”
茨木童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不知怎么,他就莫名燃起股把这个小矮子捏死的冲动。
“看!烟火!”小女孩伸出手指向空中,茨木顺势抬头,确实是夜空中绽放出一片片绚烂之景,五彩斑斓,又稍纵即逝。
人头攒动之际天空亮如白昼,映照着两行清泪顺着小女孩的脸颊滚。茨木奇怪地望着她,她却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抱歉,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烟火。”
“侑葵小姐!侑葵小姐!”焦急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一名侍女急急忙忙跑来抱起了小女孩:“请不要再乱跑了!大人他一直在找您!”说完她警惕地看了看茨木便抱着女孩匆匆离去。
“……”无视刚刚发生的一切,天空中的烟火依然如一柄柄伞花在盛放。茨木想把刀举起来,让阿刀看得更加清楚。当他把手摸向腰间时心却蓦地一沉——腰间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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