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扰了的元明猛然抬头,玩溪那温润斯文的笑脸立刻映进元明黑黑的眼瞳里。元明鼻子一酸,一声玩溪公子直带着哭腔叫出来。玩溪一愣,习惯的伸手拍了拍元明的脑袋问:“怎么了?”
也许是动作太过亲密,元明一下子有些尴尬。玩溪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又自然地问一遍:“怎么了?”其实这个动作真不怪玩溪,往常在大安山中来往接触的都是千百岁的妖精神鬼们,随便哪一个都够资格摸玩溪的头,被摸得多了,这个动作玩溪自己做起来也很顺手。
元明抽了抽鼻子:“玩溪公子,我不想让我妹妹嫁给刘然。刘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偷偷跟过他一段时间,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出入的都是烟花场所,家里侍妾一大堆,也不懂尊重人,这种品行且不说配不上蕊儿,单说蕊儿这样温和的性子,嫁过去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玩溪在心里暗暗叹息,按照今天的剧情,元蕊其人,注定是会成为元善追权逐利的牺牲品的,刘傲现在草木皆兵,想让刘傲消除对元家的疑心元蕊是最好用的工具。可这件事没办法对元明明说,所以玩溪还是问:“跟你父亲和叔父商量过吗?”
“说过了,叔父说我不懂,让我不要管,父亲说叔父才是蕊儿的生父,蕊儿的婚姻大事还是要叔父做主。我也跟蕊儿说过,可说了又有什么用,蕊儿只会抹眼泪。还不如当时大安城中的王招儿呢。”
“王招儿可以那么勇敢,是因为她没有顾虑。元蕊可以吗?”
元明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蕊儿没有任何谋生的技能,我也没有。蕊儿从家里逃出去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养活她。而且蕊儿不想走,我提过逃婚,蕊儿说,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自己年幼丧母,只剩爹爹可以孝顺,如果自己不孝顺,爹爹就很可怜。可是,叔父是在害她啊,刘家是个火坑啊!”
长长一声叹息,明知道元蕊的事如果她自己是这么想的,那这事儿多半已是定局,玩溪还是留下一句话:“成亲之前,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吧。”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其实,元明,婚姻不应该是父母之命,而该是两情相悦……”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玩溪觉得有时候语言的力量真是十分贫乏。说出来有什么用,元蕊的愚孝,元蕊那套三从四德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一两句话可以改变的?
第十一章再遇王招儿
临近晚饭时分,冰霄坐在小院里的石凳子上,焦躁的敲着石桌,东荒神君不紧不慢的喝着酒,而玩溪蹲在院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紧张的一边盯着小巷的入口,一边观察冰霄的神色。半晌,冰霄一拍桌子站起来:“本宫出去找他!”又被玩溪一把按回去:“冰霄哥别急别急,浩瀚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不会再跑的!”这出去了就要命了啊,回家说事儿出了矛盾还有个师父可以罩着点。
话音刚落,浩瀚带着一篮子菜出现在门口,黑色的衣服让傍晚的余晖染上了金,就这么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子里,好一个清爽模样。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忙跟着上下瞅了瞅自己:“怎么了?”冰霄一步要跨出去,被玩溪拦住,只好隔着玩溪问:“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浩瀚避开冰霄的视线,说了句:“我去做饭。”就一头扎进厨房。玩溪暗自摇了摇头,嘴上招呼着:“我来帮你洗菜。”也跟了进去,留冰霄在院子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一回头端起东荒神君的小酒杯,仰头饮尽。
东荒神君拿起酒壶想再到一杯,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于是放下酒壶道:“你欠本君一壶酒。”冰霄瞪眼:“我只喝了一杯!”东荒神君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第二天一早,玩溪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随手摇了摇身边的浩瀚:“去开门。”浩瀚翻了个身:“你去。”玩溪也翻了个身:“昨天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冰霄哥放你跟我睡的。”“爱去不去。”玩溪无奈,只好下床开门。
门一打开,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来人见到玩溪也颇吃惊。玩溪将人让进院子里:“招儿姑娘,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王招儿把手上的菜篮子轻轻放在桌上,又四处看了看才问:“浩瀚公子是住这里吗?”
玩溪伸手指了指其中一间卧室:“浩瀚?我哥,还在睡觉。你们……认识?”
“我是来谢谢浩瀚公子昨天出手相救的。”王招儿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窗户,眼角带着笑意。“既然浩瀚公子还没起,那我就改日再来吧,这些蔬果送给浩瀚公子,请玩溪公子代为转交。”
脑袋中有几个念头闪电般出现又消失,玩溪拦住将要出门的王招儿:“招儿姑娘你只是感谢,对家兄没有其他……了,对吧?”
王招儿脸一红,拨开玩溪的手自顾走了。玩溪整个脑袋都有点发热,千万别让冰霄哥知道!一转身“嗷”一声惨叫,跳出几步远:“冰霄哥你没事站人身后做什么,你出现还能不能给点声了!”
冰霄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挥,玩溪的身体就不由自主飘了起来。
“那女的是谁?”
脚不着地的感觉说实话,真没安全感,看着冰霄眼角渐渐显现出来的龙鳞,玩溪咽了下口水:“冰霄哥,你先放我下来!”
“说,那女的是谁!”
啪一声房门打开,浩瀚从屋里出来,刚好看见空中不上不下的玩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