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耳朵红红的,余光看向直播镜头里的师旷,正好看到他拿起茶案上的热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他垂着眸,指腹摩挲着水杯的边缘,动作温柔,就像他此刻遮掩在眼睑下的眼神一样。
一时之间,楚门也看呆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师旷。
“书里文字越来越少,图片越来越多,除了书籍,可供享受的娱乐活动也越来越多。既然可以寻乐,又哪里还有耐心去思考。到了后手、赛车手、飙车党备受追捧,‘知识分子’这个名词必然成了骂人的字眼。为什么?”他顿了下,将热水杯递到唇边,慢慢地抿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因为人类总是害怕不熟悉的事物,所以他们开始焚烧书籍。焚书的方法不止一种,但拿着火柴的人到处都是。人类渴望生而平等的自由,但人类只能被加工成平等……”
……
师旷回答完榜首前三的问题,本次互动就直接被为未成年监视人以“言行过激,暂时隔离,接受监视人审问”的理由叫停了,连任务也被监视人选择性地忽略了。
第63章 r
如果一个人为了钱犯罪,那么这个人有罪;如果一个人为了面包犯罪,那么这个社会有罪;如果一个人为了尊严犯罪,那么世人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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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9:00
倒计时:46小时
……
师旷养病养了三天。
因为被未成年监视人“暂时隔离”,师旷这三天根本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他被他的未成年监视人关在了三号监视屋,“接受审问”。
………………………………… 河蟹爬过…………………………………………………………………
“5,11,17,19,23,113,163,193,263,359,397,409,449,521,617,719,773,929,1163,1231,1249,1553,1601,1663,1693,1699,1709……”
师旷每念一个数字,楚门的身体从头到脚,羞臊的红色就又加深了一分,“你别念了!这些数字是我随便x的,没有什么意义”
老男人饶有兴味地说着,“哦”
“闭嘴!”
老男人揉了揉楚门的头发,声音蛊惑得像带着勾子一般撩人,“那27个质数你不要忘了。”
楚门撇了撇嘴,红着脸骂他,“恬不知耻。”
“一辈子都不能忘,”老男人被骂了还笑,摸着楚门的头,在楚门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深邃得可怕,“要是记不住,那就再做一次,嗯?”
楚门低着头,羞愤得要死,“干什么,又没什么意义,我当时也没有想”
老男人凑到他耳边,“以后就有意义了。”
“什么意义?”楚门好奇地问。
老男人说,“二十七个字,一句话,我写给你的。”
楚门眼睛一下子亮了,“什么话?”
难道老男人又要跟他表白吗?
还故意用他随意操弄出来的数字;
老男人怎么总喜欢勾引他,真是烦死了!
……
“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是——如果你忘记了密码,可能就找不到我了”
楚门心脏蓦地一紧,狠狠地箍紧他,“你别想抛弃我。”
“那你就要记牢了,”老男人吻着他的眼睛让他闭上,声音里带着笑意,“就算记不住了,也不要哭。”
“谁会哭啊!”楚门又气急败坏了,“明明只有你被我x哭的份!”
老男人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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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直播第五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30号藏书犯自杀了。
在30号藏书犯被宣布正式淘汰,那个脸上布满皱纹、浑身脏兮兮、体态臃肿的老太太,突然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癫狂,歇斯底里,大笑,痛哭,在镜头前,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头,用拳头砸着30号监控室内巨大的电幕,砸得电幕上全是血,她用衰老得有些迟缓的声音朗读着一首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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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的头上、拳头上留下的血,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得坚定有力。等到这首诗念完,她的头盖骨撞碎在了电幕上,她的脸孔扭曲变形,泪水、血液掺杂在一起,渗进了电幕碎裂露出的线路里。
她终于跟电幕同归于尽了。
30号监控室的监视人,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浑身战栗,他走上前,用自己高贵的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老太太,似乎害怕她再爆发出刚才的能量,狠咬自己一口。在终于确定她死透了之后,30号监视人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对着直播镜头,语速飞快地宣泄着刚才的恐惧,“你看吧?我就知道,这也正是r要证明的事!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诗会带来眼泪,诗会造成自杀、哭泣和极其消极的情绪,诗是病态的!净是废话,无病呻吟的废话!现在,所有人都看了,一个疯子,她选择了自杀,她甚至已经等不及‘蒸发’的那一刻……”
30号藏书犯的死,就像是一根导.火.索。
紧接着,13号藏书犯逃走了。
就像三十年前,他因为当众发表《手套里的断指》被捕后逃走那样;现在,这个已经快进棺材的老人,在镜头前,从容不迫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