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提起他妈,于是他也不再多说。还是少年人的心性,这会儿喜悦却因好友的些微冰冷的态度打了折扣。
陈凡从超市里买了乐殊需要的蔬菜和酱料,回了杏仁街,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娴熟地系上汤姆猫围裙。
然后乐殊从柜子下面摸出了实验室用的托盘天平,翻开放在架子上的食谱,他摊开那一页认真地研究了好一会儿。
乐殊最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得把该放的油盐酱醋米面粉一一弄个精准。
陈凡看着他取了一勺盐,然后拨动天平,整个人瞠目结舌。
幸而乐殊动作挺快,也不至于使他每顿饭都等太久,陈凡抱着胳膊靠在门框边抖腿,嘴里嚼着枚薄荷味的口香糖:“亲爱的,你可以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量杯、试管、烧杯、温度计吗?”
乐殊认真地看他一眼,眼神一闪,继而躲开陈凡的审视:“不要。”
“你怎么了,乐殊?”陈凡拥上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因忙碌而起伏的肩膀上。乐殊自顾自忙着,陈凡无聊地望天吐泡泡。
“我想起来了!”陈凡怪叫一声:“是不是因为我上次说你做的拌黄瓜咸了?”
乐殊默不作声。
陈凡便抱着他蹭他脖子,语气也不由得放柔了许多,听上去似能掐出把四月春水来,陈少爷犹恬不知耻撒娇:“告诉我嘛。”
可怜结尾绕了好几个转儿的翘音也没能打动对方。陈凡难得开动他尊贵的常年做摆设的大脑认真地思考了对策,眼神幽幽一暗,倏然在乐殊耳后吹气:
亲爱的,你再不说我就不要你了,我不喜欢你瞒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撒糖=w=
第33章第33章
乐殊手里正拿着一只水晶玻璃碗,米黄色的暖灯轻悠悠落在他身上,缓缓地流动着。陈凡松开抱着他细瘦腰身的双手,放在脑勺后,嘟着嘴瞧他。
乐殊像被点了穴般,怔怔地僵在原地不动弹了,三秒后又像受了突如其来的点击,猛地一转身。陈凡退后半步,搞不明白他这阵仗。
乐殊手里的碗啪嗒砸上瓷砖,清脆的响亮也没能叫醒眼前这人。乐殊后退了一步,后腰撞上流理台,眉间闪过一丝痛楚。
两人间隔开一条胳膊的距离,乐殊的嘴唇张了张,木讷地开口:“你......不要我了?”
陈凡嘴角一抽,乐殊脸上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的,清水一般,不加任何情绪带来的瑕疵。陈凡心里甚觉好玩,于是生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陈少爷拼命憋住笑,至少看上去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乐殊转回身,从陈凡的角度看上去他全无反应,好像适才那句话不过左耳进右耳朵出。
只是陈凡猜他是听进去了,乐殊一丝不乱地收整好各式各样的仪器,一同摆进收纳柜中。然后他用厨房门口的扫帚将玻璃弄在一堆,认真仔细又一丝不苟地清理了。
陈凡:“......”
那天晚上乐殊做了很甜的宫保鸡丁、酸掉牙的凤梨虾球沙拉、烧焦了的煎桂鱼以及盐放多了的猪蹄花生汤。
整个一十全大伤宴。
陈凡在吃下一口糊了的米饭时终于忍不住掀了桌子:“你想谋杀亲夫吗!你的鸡丁用了几斤白糖!这个沙拉只有酱!那条鱼知道你这么烧它它会跳起来找你报仇的晚上睡觉时候你就不怕吗!”
“那个猪蹄花生汤!”陈凡捂住胸星校心中戚戚,痛心疾首,像极了吃遍各地不用钱并且充满了批评意识的美食家:“只有汤没有肉啊!肉呢!肉呢!肉!”
乐殊小媳妇似的垂着脑袋,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陈凡气鼓鼓地坐下,拿筷子敲碗:“乐殊同志,请正面组织对你的批评。”
“重新做人好好做菜!”陈凡看着满桌的五颜六色的菜,犹如洪水猛兽全是剧毒,他咽口唾沫饿着肚子上了楼,留下乐殊对着一堆做残了的菜发愣。
陈少爷慢条斯理上楼,优雅而缓慢地拉开卧室的门,迈步走了进去。门紧闭上,只余一抹优雅的剪影。
陈凡走进卧室,也顾不上开灯,迅速返身锁上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捧着肚子大笑:“卧槽,好萌!萌死了!”
整片寂寞的黑暗里,只有陈少爷放肆的大笑声和翻来覆去的好萌。
......
事后陈凡真觉得当时不该那么作死,当他抑制不住在内心翻涌几欲冲破封印的激动之情翻开背着乐殊收藏的女仆装网站时,乐殊正默默地收拾行李。
陈凡扑到电脑前习惯性刷完b站,然后打开偷偷摸摸收藏的网页,翻到新出的一款。那是一条露肩吊带女仆装,设计相当精致,低胸收腰以及遮不住胖次的短裙。
自带一条特殊制作的手铐,链子中间拖出长长的一条,以供主人牵使。
陈凡:“......”
陈凡:“!!!”
他盯着那件女仆装,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乐殊穿着它的模样......
陈少爷义无反顾下了单,然后又回头刷了会儿b站,再心满意足地关闭浏览器。一看时间,距离他抛下乐殊上楼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乐殊!”陈凡走出卧室,朝楼下喊。然而入目一片寂静,餐桌干干净净的,客厅一派整齐,仿佛它一直这么冷清无人问津的样子。
陈凡跑进隔壁的卧室,灯一开,空的。
陈少爷狠狠一跺脚:“玩大发了。”他跑去摸出手机拨给周叔,对面隔了很久才接,周叔一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