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后悔打着散心的名头,跟着季连平去外省看戏了。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季连平这小子的个性跟他简直就像一块正负极磁铁。说着说着,他俩就说到一块去了。
完事人家一约……
蒋明朗叹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他还从来没看过林越谦跟人演对手戏的现场呢,大巴就大巴吧。
季连平从行李里把零食单独翻了出来,指了指前面敞开的车厢门跟蒋明朗说:“上车吧,我特地弄了两个在一起的座位呢。蒋哥你坐窗边,我坐外面,包你坐着舒服。”
看蒋明朗一脸英勇就义一样的表情,他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到蒋明朗似乎不太喜欢坐大巴去。可霍牧他们剧组场景想法清奇,非得要取一个新鲜点的实景,取来取去干脆去到山窝窝里去了。霍牧他们在的那个省没高铁也没飞机,坐个火车还得转车。再加上路途遥远,就蒋明朗一个人开车季连平也不放心。
特别是看见蒋明朗眼眶下的黑眼圈,他更加不敢让人开车去了。万一途中出点什么事,他哥瞪都得给他瞪死。虽然这次麻烦蒋明朗跟他一起去,他哥也会瞪死他。
上了车,季连平先给蒋明朗找了个橘子。这车不算新,一上车他就闻到了一股子不是很和谐的味道。车一般要到点才开,他们上车早,估计还得等十分钟。季连平偷偷瞟了一眼蒋明朗,果然,蒋明朗已经扯了四五张纸巾捂着鼻子了。
他赶紧把手里的橘子递了过去,“蒋哥吃,吃了不晕车。”
“嗯。”蒋明朗捂着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虽然他平时不太爱吃这东西,但眼下也是没办法。他弄了两坨卫生纸塞鼻孔里,空出手剥橘子。
橘子皮一剥开,一股黄色的水雾喷在他的手指上,把他的手指给弄得有些发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巴的关系,他今天的洁癖特别的严重。他扯了纸,剥一下橘子皮就擦一下手。完事了,刚想把橘子皮往边上垃圾桶里丢,就被边上的季连平给拦住了。
“蒋哥,橘子皮你先拿在手上。等下车开了,你就知道这橘子皮有用了。”季连平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蒋哥你先把纸巾拿下来。”
“不成,拿了纸我铁定会吐的。”蒋明朗堵着鼻孔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季连平立马指指他手里的橘子皮,“没事,想吐了你就闻闻橘子皮。”
蒋明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橘子皮,狐疑地看着季连平。“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治晕车的。”
“我哥告诉我的!”季连平立马挺起胸脯略微自豪地告诉蒋明朗。他哥除了演戏什么都会,什么都精!
“这样。”
蒋明朗沉吟一声,盯着手里的橘子皮看了许久,再试探性地拿掉了自己左边鼻孔里的一坨纸。一股橘子独特的清香味传了过来,感觉似乎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还真有用额。”蒋明朗略新奇地看着季连平,他弄掉另外一截纸,把手凑近了点仔细闻了闻。
季连平骄傲道:“那当然。”
有了橘子皮,一路上蒋明朗就跟活过来一样。橘子皮就是续命膏药,他头晕脑胀地时候就让季连平给他弄个橘子。大巴车一路走走停停,足足十多个小时,蒋明朗无比感谢告诉他橘子皮用法的季连平。
等快到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点凌晨一点了。他提着最后一口气给人齐柯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齐柯逮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你这家伙,你要想来提前跟我说不就行了,我去高铁站也就三四个小时。”齐柯一边埋怨,一边从季连平手里把蒋明朗的背包拿了过去。
跟蒋明朗做朋友还真的跟当爸爸一样。
蒋明朗赶紧把背包拿过来自己背上,他咳了一声,大声道:“我这不是想你给这个做朋友的一个惊喜么。”
“惊喜什么惊喜,是惊吓才对。”齐柯走在前面,碎碎念道:“反正你在这待不了几天,先将就着跟我睡。你现在公司事情忙,我最多指准你在这里待两天。”齐柯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给蒋明朗比了个二。
“得得得,你想让我待久点我还不乐意呢。”蒋明朗没好气地瞪了齐柯一眼,回头又催了催磨磨蹭蹭的季连平。
跟他一样,季连平刚下车就给霍牧打了个电话。季连平话还没说完,霍牧就把人电话给挂了。他虽然不知道霍牧私底下的脾气如何,但现在看见季连平这样,他也能猜得一丁点出来。
回酒店的路刚走到一半,蒋明朗就看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走。他眼神不好使,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人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人是霍牧。
霍牧在看见蒋明朗的一瞬间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齐导……蒋总。”霍牧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听不出太大的波澜。也许是刚刚走得太急的原因,霍牧稍微有点喘。
齐柯搞不清楚状况,他问:“大晚上的你跑这来干嘛?”
“来接我弟弟。”霍牧说着走到季连平的面前。
虽然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蒋明朗还是能感觉得到霍牧的心情糟糕。
而且还是非常糟糕的那种。
霍牧把季连平单肩背在肩膀上的包拎了起来,背在自己的肩膀上。见蒋明朗他们还站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