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明白了,这家客栈的老板是少女的小姨,“你相信巫婆的话吗。”
“巫婆奶奶是村里最厉害的人,大家都相信她,除了小姨。”少女浅笑,她似乎很信任裴临,对裴临知无不言。其实,是她太寂寞了,这么多年,无人愿意陪她玩,也无人找她搭话。
“为什么。”
“巫婆奶奶说小姨的丈夫是祸害,会毁了村庄,他们就把小姨的丈夫烧死了,我知道小姨恨她。”
裴临惊愕,没想到这个偏远的村落仍保留着私刑这种落后的文明,仅凭一人毫无根据的话就能剥夺他人的生命?如果景衡听到这番话,这位人民警察会有什么反应?
“你恨巫婆吗。”
少女低头继续刷碗,没有回答。但裴临明白了少女的心思,一句话毁一个家庭,毁一个女孩的人生,谁能装圣人?
“蒲蒲,该睡觉了。”妇人走到了后厨房,见到意外来客十分惊讶,“你好,先生,厨房闲人免进。”
“抱歉,我迷路了。”裴临的谎言信手拈来。
“我带先生出去吧。”
“谢谢。”
“先生,蒲蒲年纪小,如果有得罪之处,您别和她计较。”妇人终究没忍住说话了。
“你恨巫婆。”
妇人震惊,立即意识到这是蒲蒲告诉他的,“蒲蒲说了什么。”
裴临好奇,为什么他看到妇人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了恐惧,她在担心蒲蒲对自己说不该说的话?
“她说你的丈夫因为巫婆一句话被烧死了。”
妇人苦涩地笑了,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确实恨她,曾经我想杀她为我男人报仇,但我没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
“八年前,她死了,烧死在她自己家里,”妇人嘲讽笑道,“这是不是报应?”
“意外?”
“谁知道呢,她这辈子得罪了很多人,破坏了多少家庭,有多少人想杀她报仇。”妇人笑着,虽然她不能亲手报仇,但仇人死了,她很开心,她宁愿巫婆死于谋杀,意外太便宜她了。
妇人送裴临到了住宿区,裴临独自回了房间。一进房间就见到景衡阴沉着脸,整个人的气息不可谓不危险。
“表哥。”
景衡洗好澡回到房间,裴临不见了,打了许多电话竟然没接!景衡对上次裴临见宗琳的事有了心理阴影,他担心裴临又独自去做危险的事了。“叫表哥也没用,过来。”
裴临没有移步,“我去找那个女孩了。”
景衡微怔,裴临坦白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你找她做什么。”
“无聊,出门走走。”
“不是有我在么,我让你感到无聊了?”
裴临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景衡算不算无理取闹?景衡霸道地把裴临拽到了床上,“我会让你不无聊的。”自从裴临苏醒,景衡没有碰过他,第一,景衡担心裴临重伤初醒,身体机能尚未恢复,裴临会受不了,第二,裴临成了淡泊尘世的世外高人,景衡会有一种奸尸的错觉。
“我认为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裴临在抗争,他不希望自己明天起不来床,“回去以后随便你。”
“一言为定。”
“嗯。”
“以后无论去哪都要叫上我,不准一个人行动。”
“好。”
“睡觉。”景衡亲了亲裴临的额,算是表扬了裴临的乖巧。
景衡和裴临清早起床,准备开始他们的旅行,结果被客栈出现的尸体扰乱了计划。死者是昨天那个无礼的大汉,他的尸体被悬挂在客栈门口的大槐树上,但死因显然不是勒死,致命伤在他的左胸。
“报警了吗。”景衡问向惊吓过度的妇人。
“报了,报了。”
“以刺入的角度,凶手比死者高,但不排除死者是躺着时被刺杀,或者,蹲下也有可能。”裴临不慌不忙地简单验尸,“如果不借助外力,能将死者悬于树上,凶手的力量必须很强。”
“老板,把客栈所有人召集到餐厅。”
妇人战战巍巍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这个客栈所有人都有嫌疑,”景衡不耐烦道,“我是警察,你通知他们,警察例行问话。”
“警察?”妇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景衡。
景衡将警官/证递给了妇人察看,“快去。”
“哦,哦。”
裴临不由得多看了景衡几眼,这人出来旅行竟然随身携带警官/证!
景衡明白了裴临眼神表达的意思,“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铐起来,一辈子锁在我身边。”
裴临:“……”
警察的职业病真麻烦!
客栈游客被请到了餐厅,但个个怨声载道,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他们是来旅行的,而不是被当作嫌疑人困在客栈。
景衡把与死者相识的嫌疑人逐个请到了房间,单独问话。而裴临的任务就是留在餐厅观察每个人的行为。
“说说你和死者的关系。”
“我和蒯承是普通同事,虽然我们在同一部门,但我们平时不常搭话,我对他不太了解,我也没理由杀他,”男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如果这次不是部门出资,我和他才不会一起旅行。”
“据你所知,和他有矛盾的同事有谁。”
“蒯承的性格不好,部门大多数同事对他都有意见。”
“你没有?”景衡饶有趣味地盯着男子,大多数,这是一个有趣的词。偏偏就他例外了?
男子尴尬地转移了视线,“我对他确实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