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带了不少铅笔,234b加在一起也有一大捆,还有加深的碳条,各种橡皮。
大部分摊开在画架的横挡上,不再聊天,闷头画起来。
素描的时间只给两个小时,他俩的速度还算快的,已经开始加深明暗关系了,周边的人还没起多少线条。
严峻背着手,沉着一张无表情脸,在画室里慢慢的转着看。
二胡画的也挺快,一个个圆滚滚的苹果挤满整张画纸。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着急,排出来的线条,头头都带着弯儿。
“画的挺形象啊?”严峻站在二胡身后,只瞅了一眼,就哼笑一声:“撕了重画。”
“啊?”二胡很懵逼,不知道该听前面那句,还是该听后面那句,忍不住问:“老师,还剩一个多小时了。”
“我让你报时了?”严峻眯了下眼睛,“还有,你家苹果长这样?这是跟猕猴桃嫁接了?一层钩子毛。”
“噗……”坐二胡旁边的马大头,憋不住笑出了声。
严峻转脸扫了一眼马大头画的,冷声说:“你还笑他,你画的还不如他呢,你那苹果是水果市场下水道旁边捡回来的吧?”
梁越差点笑出声,苑阳赶紧拱了他胳膊一把,他才使劲儿憋了回去。
“这老师太刺儿,别招惹他。”苑阳悄声提醒梁越。
“我知道。”梁越忍着笑小声说:“我看出来了,可我忍不住。”
“你个逗比。”苑阳也偷偷笑了笑,“要笑咱们晚上被窝里偷笑去。”
“哟呵!”严峻忽然提了声嗓门,瞅着昨天那位披头散发黑镜框女生的画,吊了下嘴角,慢条斯理的说:“你眼镜是墨镜吧?画这么黑,茄子啊?”
黑镜框女生瞬间红了脸,手抖了抖画不下去了,解释说:“老师,我的风格就是有点儿偏重。”
“偏重?风格?”严峻笑了一声,又讽刺的说:“风格没看出来,我就看见一堆烂茄子。”
黑镜框女生差点萎缩了。
严峻根本不理会她,转身又去看别人的,继续进行着他让人难以接受的‘夸奖’。
直到站在苑阳身后,严峻才闭了嘴。
他仔细看了几眼苑阳画的,又转去了梁越身后,同样也是没吱声。
苑阳还以为他俩画的过关了,刚想舒一口气,却听严峻忽然问了梁越一句,“你哪个学校的?”
“南英三中的。”梁越老实的回话。
严峻又看了苑阳一眼,“你也三中的吧?我看你俩手法挺像。”
“嗯。”苑阳简单应了一声。
严峻笑了声,撇了撇嘴,“李新泽这几年是吃的干饭吧?还是废物了?好好的学生被他带成了笨蛋。”
我操!苑阳差点儿脱口。
话不落自己头上不知道滋味儿,现在真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骂他和梁越是笨蛋倒无所谓了,但连李老师都带上,实在太气人了。
幸好严峻骂完他们转身就走了,根本没看到苑阳脸上不爽的表情。
梁越却紧忙攥住苑阳手腕,使眼神提醒他没有必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严峻站在画室中间,命令他们停笔,全都站去他身旁。
“来,你们从这边开始,一幅一幅的看。”
严峻指了个方向,大家都顺着他的指向,开始观看一幅幅的作品。
任何事物都怕比较,四五十幅作品横七竖八的展现在眼前时,大家都没了话说。
因为每一张,几乎都能看出优缺点。
“看完了吗?”严峻冷着声问。
没人吱声,只有部分人点了点头。
“看完你们的画,让我眼界大开,我只有一种感觉,鸡拉完屎在地上蹭吧蹭吧都比你们画的好看。”
说完这句,严峻竟然笑了,很可笑的那种笑法,一边笑一边又说:“亏你们还是重点学校推荐来的,都是狗屁!”
群体皱眉窝火,但又同时忍住。
严峻毕竟是南英美院的老师,看不上他们这些初生牛犊的技术水平,也算正常。
“我只评画不评人。”
严峻重新扫视一圈儿各幅作品,指了指其中七八幅。
“这几幅,可以打包回家了,不是考英美的料,换别的美院考去吧。”
还好还好,那四五幅里,没有苑阳和梁越的。
严峻又指了指其中的十来幅。
“这几幅也困难,要是有家庭条件不好的,也建议去学别的,能考上英美的几率不大。”
幸亏幸亏,这十来幅里,也没有苑阳和梁越。
“剩下的还凑合。”严峻看了看学生们,点了十来幅。
“这几个还有点门儿,但不敢保证一定能考上。”
苑阳和梁越一阵惊喜,因为这十来幅里有他俩的。
刚才被严峻打击的郁闷,总算找回了点自信。
课间活动给了半小时,里面包含了下节课水粉画的准备时间。
马大头躲在厕所里哭,二胡在旁边劝。
苑阳和梁越进来的时候,二胡正好在说:“也说我几率不大,我不信邪,你也试试啊。”
马大头说:“可严老师让我直接打包回家。”
毕竟是同一个宿舍的,梁越站旁边劝了几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儿挺矛盾的,劝他试试,万一真考不上,确实白白浪费时间。
劝他放弃,那更不合适了。
苑阳虽然也站在旁边陪了会儿,却一直没说话。
艺考高考,同样的人生一大关,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水粉课和素描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