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被她一提醒,似有所悟,但想想又觉不对:“晓涵和玉曦随我南征北战,倒是对军中之事知之甚详,但后来她们出将入相的,哪里能知道宫中琐事?莫非是阿涣?她当年不是跟咱们同在宫中吗?可阿涣应该没这写书的水平啊!莫非是你亲自□□出的好徒弟宁雨凡?”一时觉得人人可疑,理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水心悠见云晨潇认真的模样甚是可爱,便顺着她的话道:“依我看,这书未必出自一人之手。刚才你说那几人,着实可疑,待哪日我们偷偷返京,好好教训她们一下!”
“悠儿所言甚是!”云晨潇忙点头附和道:“我看她们如今官做大了,胆子也肥了起来。我求娘子快快出手,否则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二人又在屋内闲话一番,忽然一阵凉风飘来,而后就淅淅索索地下起雨来。江南一到初夏,便是梅雨时节,十日倒有六七日都是阴雨天。云、水隐居桐庐已二载有余。云晨潇本来无意置产业,只求四海为家。但水心悠对这一川烟草,满城飞絮的桐庐甚是喜爱,便在此地买了邸宅。云晨潇便也随她。今日梅雨一来,她二人便在院中庭榭内煎茶品茗,听雨檐下。云晨潇近日来棋瘾甚大,桐庐县的棋手几乎全被她斩于马下了。云晨潇颇觉无聊,便非要水心悠陪她手谈两局。
水心悠拗不过她,便取来棋盘,堪堪走了几十步,水心悠便悔了三次棋。待她再要悔棋时,云晨潇却不让,非要讲什么落棋无悔。水心悠便软磨硬泡道:“云儿你堪称国手,我若不悔棋,如何赢你?”说着便起身坐到云晨潇身边,搂着她的脖子软语求道:“你便让我十个子,也是能赢的,悔几步棋怎么了……你就让让我嘛……”
云晨潇伸手在水心悠额头上一点,一脸宠溺道:“如何想象得出,我家悠儿是做过皇帝的人呢?”
水心悠被她一说,脸上一红,道:“你敢对朕不敬?朕要罚你!罚你今晚睡书房吧!”说着便起身要走。云晨潇哪里肯依,抬手将水心悠拉入怀中。二人胡闹一番,棋盘早已被二人踢翻,棋子滚落一地,散入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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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近午时,水心悠喊饿,云晨潇便起身去灶房做饭。水心悠又嫌她做饭难吃,嚷嚷着要吃馄饨。云晨潇哭丧着脸道:“这下雨天的,人家未必有卖啊……”
水心悠不依。云晨潇无奈,只得撑伞去寻。水心悠便在廊上捧了瓜子,边嗑边等。谁知云晨潇刚拿了伞还没来得及开门,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水心悠忙将手中的瓜子一扔,站起身急道:“这个点儿了,肯定是师父她们来了……哎呀,家里也没做饭,拿什么招待她们……”
“哼!”云晨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将纸伞收好,一边开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您二位可真会赶饭点儿。先说好啊,我家悠儿这几日身子不爽,不能下厨,可没好饭食招待你们!”
门刚一开,便是一根玉指,点在云晨潇额头,俏声骂道:“你这死丫头,就是这么对待你亲娘吗?”
云晨潇反唇相讥道:“那娘当年抛下我自己跑去逍遥又怎么算?”
来人被她顶得有些心虚,小声道:“那我不是叫了小薇照顾你吗?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小薇应该也没亏待过你吧。”
“那我管她叫娘,可好?”云晨潇双手环胸,靠着门框,一副不肯相让的样子。
“你瞧瞧你瞧瞧……”来人对同行之人抱怨道:“这就是我生的好女儿!”
来人正是水心悠的师父水灵和云晨潇的生母林清影。林清影二十年前便隐居江南,在云晨潇征战宁王时曾出手相助,二人至此才正式相认。本来她们母女分隔多年,情分就不如一般母女亲厚,她二人又都是独立刚直的个性,常常三言两语不和就“开战”,因此水灵和水心悠最怕她们见面。
正僵持着,水心悠便一溜小跑过来,白了云晨潇一眼道:“让开!”
云晨潇让了道儿,水心悠搀扶着林清影将她请入房内,捧上一杯清茶笑道:“她就是这性子,伯母别和她一般见识。”
水灵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进了屋内,却连杯茶水也没混上,佯怒道:“瞧见没,这也是我白白养了十几年的好徒弟,如今也不管不顾我这亲师父,净在她姑婆面前溜须拍马去了。”
云晨潇听了,忙奉上茶道:“师父别气,我来孝敬您。”
水灵这才满意地一笑道:“还是潇儿懂事。”
四人闲话一番。一阵沉默时,突然“咕咕”之声不绝于耳,却原来是她们腹中饥饿,肚子闹气脾气来。四人哈哈大笑,水心悠起身道:“伯母、师父稍坐,先吃些茶点,我这就去生火做饭。”
云晨潇忙拦下她道:“悠儿你这几天不是不舒服吗!你歇着吧,咱们出去吃吧……”
水心悠道:“下着雨哪里会有酒馆开门啊。”
云晨潇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县城里的醉仙居肯定开着门的,咱们就去那吧。”
云晨潇话音刚落,水灵和林清影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道:“正是这里!”
“我就知道!”云晨潇愤愤地看了二人两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