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李明宇愣了愣神,叼着的烟头都抖了抖,落下零星几点烟灰。
我操,这不是跟顾溟一起下班的女人吗?
完了,我操。李明宇按灭了烟头,大手一挥,“走走走,赶紧的!”
罗茗茗无助地环视四周,果真看到一群男人从街角里窜了出来,她仔细一看,嗬,竟然比刚才看到的那些人还要凶上数倍,她也不管来者是不是顾溟所指的人手,不管不顾地抓住李明宇的胳膊,哀声乞求他,“你帮帮他,求求你。”
“知道。”李明宇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推开她,风风火火地朝巷子里冲去。
顾溟虽然已经撂倒了三两个人,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还带着武器,他尽管抢了个棒球棍过来,其实已经撑不住了,正拼尽全力做着顽强抵抗,脚步连连后退。
此刻的场景非常戏剧化,顾溟身后的路口处瞬间涌出几十个身形高大雄壮的男人,黑压压的一片,就像黑帮片里两派火拼时的样子,稍弱的一方叫来了大腿级别的帮手救场,李明宇人手更多、更强,瞬间就翻转了局势,把以黄毛为首的几个男人按在地上。
李明宇赶到他身旁一看,心顿时凉了大半。
顾溟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他的左小臂上猩红一片,血液正沿着他的手背蜿蜒成多条细小的分支,汇聚到下垂的手指尖,一滴接一滴地落在黄土地上,这是匕首划的,那人从顾溟身侧袭击,他躲闪虽快,本能抬手遮挡,奈何两人之间距离又极短,还是挨了一下。
李明宇看得腿直打颤,倒不是晕血,而是下意识地联想到顾烨大发雷霆的样子,“伤得重吗?怪我怪我……”
顾溟气喘吁吁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罗茗茗蹲下身抱着他的胳膊,泪眼朦胧地说,“我送您去医院。”
顾溟心情不佳,抽出手臂,“你能赶紧回家就是不给我添麻烦了。李明宇,送我去医院。”
“哎,好好好!”李明宇立马架起他走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朝医院奔去。
多亏顾溟全程护着自己的重要器官,全套的检查结果显示,他没有骨折,内脏也没有受损,但是身上皮外伤不断,急性软组织挫伤不少,小臂上也留下一道刀伤,不过万幸的是创面不深,用不着缝针,医生给他清洗消毒完以后开始上药包扎,李明宇坐在旁边,察言观色了半天,终于惶恐不安地开口,“没想到您身手这么好……”
这话让顾溟想到自己原来一打五的情景,初中的小孩好骗,说一个一个来,就真的讲规矩,一个一个来,他又从顾烨那学了好几招一招制敌的功夫,三五招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今儿个不一样,他成年好多年——都要而立了,虽然在美国的时候跟着社团里的同学学了点跆拳道的皮毛,但是鲜少与人斗殴,再加上现在的脾性跟以往也大不相同,能在这样的围攻之下支撑到李明宇赶来,已经算是幸运。
想到这些,顾溟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我身手好,是这些流氓没你们专业。”
“……”
“我觉得我挺倒霉的,从小到大,老是被人堵。”
“……”
“你说,这是为什么?”顾溟望着手臂上的绷带,“我觉得我还算是不喜欢惹事的人吧,怎么总像个流氓吸铁石一样?”
李明宇低下头,诚挚地道歉,“……我错了,哥。”
医生给他包扎完,打印了张单子,递给李明宇,“去交费。”
“哎,好好好。”李明宇连连点头,马不停蹄地付了费、取了药,给医生道了谢,然后兢兢业业地送顾溟回了公寓。
一开门,等待许久的警长就迫不及待地蹭了上来,可是一见到顾溟身后的李明宇,立马冲他露出嘴里的獠牙。
李明宇一下回想起被西方恶霸支配的恐惧,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了。
“嘿嘿,您这猫怎么跟小狗一样,这么粘你。”
顾溟知道他害怕,于是弯腰拎起警长,把它放进门口的笼子里,“进来吧。”
李明宇这才放心大胆地往里走,“我把药放您茶几上了啊。”想了想觉得太明显,怕留下痕迹
,被顾烨发现,补充说,“……放您茶几下的抽屉里了啊。”
折腾了这么久,顾溟衣服上的血迹都已经完全干涸,氧化成黑红色的一片,况且因为在打斗中沾满了灰尘和泥土,根本看不出布料原本是白色的。顾溟站在厨房里,取了剪刀下来,“李明宇,过来。”
“啊?怎么了?”
顾溟扬了扬手里的剪刀,“过来。”
李明宇走到吧台就不敢过去了。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不捅你。过来,帮我把衣服剪了。”
“啥啥啥?”
顾溟皱了眉,“我脱不了衣服,怕把伤口扯了。”
李明宇小心翼翼地接过剪刀,心脏扑通扑通地在嗓子眼里跳个不停,比干群架的时候还要紧张,不是那种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的紧张,而是因为害怕、担忧、惊恐、畏惧……这要是被烨哥知道他占顾溟便宜,醋坛子一翻,他还不得被活活淹死。
妈的,别说这个了,光顾溟挂彩这一出都够他受的了。
“我……我……”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顾溟没了耐心,“快点。”
李明宇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地捏着他的衣角,眯着眼睛剪了下去。
咔嚓咔嚓几刀下去,冰凉的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