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员外郎可……”贾赦刚叫住许员外郎,想问下记着各家亏欠银钱的账簿放在哪里,那许员外郎就像是被马蜂蜇到了一般,连连摆手,脸色都白了几分:“贾侍郎,我现正忙着呢,您轻便。”
话一说完,那许员外郎就好像怕贾赦不顾一切攥住了他一般,狼狈地跑走了。
陈旭冉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其他簇拥他的官员也相随着笑了。
“贾郎中,陛下给你和侍郎大人的期限可是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讨不回钱,贾郎中可就麻烦了。”陈旭冉只觉得吐气扬眉,上回贾赦可把他坑惨了,到现在那个烂铺面还砸在他手上呢。
“是啊,贾郎中不如多去烧烧香,也好给自己积德。”如是之前,这些人还不敢这么放肆,但是现在谁都知道贾恩侯滚蛋是迟早的事了,何必给他留颜面。
“是吗?我倒觉得你该去给烧香拜佛,毕竟你那儿子可是人家送来的。”贾赦双手负在身后,扬起唇角,戏谑地说道。
那人脸色一白,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这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大人不懂吗?”贾赦讥讽地看着那人泛青的眼底和虚浮的脚步,分明是个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这么多年满后院的莺莺燕燕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新纳了个小妾就生了个大胖儿子,之后就以七出之条把正妻给休了,结果一回头那正妻改嫁后一年生了对龙凤胎,那问题显而易见出在这人身上。
那人被贾赦说的面红耳赤,其他人听了,也觉得贾赦说的有道理,不由得用看绿帽王的眼神看着那人。
秦见深立在廊后,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他原本还担心贾赦会被这些小人气到,现在看来他不把别人气死就算不错了。
赵四眼观鼻鼻观心,唉呀,这地板可真光滑,他绝对没看到他们家老爷对着人家贾郎中笑得一脸纵容。
“秦侍郎。”贾赦一回头,就瞧见秦见深含笑站在不远处,心里有些发虚,毕竟对方心里大概是觉得他是个君子,他的人设应该没崩吧?
秦见深微微颔首,“贾郎中过来,我正好有事找你。”
眼见秦见深瞧都不瞧他们,反倒带着贾赦离开了。
陈旭冉在地上啐了一口,呸!这两人迟早要倒霉,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横多久!
“这是刘主事,向来是他负责整理往年的账簿。”秦见深指着一年岁约莫二十左右的青年说道,那青年眉目生得清秀,眉眼间透露着几分机灵劲。
贾赦心知这大概是秦见深的心腹,便笑着打了招呼。
刘主事冲他笑了笑,道:“贾郎中方才是要找记载各家亏欠国库银钱的账簿吧,下官已经把那些账簿都整理出来了,一共十八本。”
“这么多?”贾赦略微惊诧地打量着桌子上摆着的账簿。
“是,各家向国库借银钱时并没有特意用一本册子记录下来,所以我们得从这些账簿来把数额整理出来。”刘主事笑眯眯地说道,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苦手的事。
赵四瞥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一本账簿,在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后,当即觉得自己的眼睛几乎瞎了。
这十八本账簿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这十八本账簿我负责八本,刘主事负责六本,恩侯你负责四本吧。”秦见深想着贾赦到底进户部没多久,又是个坦荡荡的性子,若是分多了,说不定还会挑灯操劳案牍。
贾赦沉默地看了秦见深一眼,他突然很好奇秦见深心目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他见多了人家把他当豺狼猛兽,便是在上辈子,也是怕他惧他的人多,冷不丁居然有人把他当成了朵盛世白莲花,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是蛮有趣的。
咳了一声,贾赦手握着拳头,隐瞒住唇角的笑意,“秦侍郎莫不是忘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十八本账簿固然繁杂,但是只要他扫一眼,一一记在脑海里,再从脑海里提取出来,压根不用费多长时间。
刘主事惊讶地看着贾赦,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往常也只是听闻过,没曾想,贾郎中竟有这本事。
秦见深缓了缓,才想起这事来,他的耳根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是我记性不好,一时忘了。”
记性不好?!
刘主事的表情瞬间就没绷住,当年在学院的时候倒背如流的那个秦见深一定是他记错了吧?连夫子都自愧不如的秦见深说自己记性不好?
赵四朝他咧了咧嘴,总算有一人能陪着他受惊吓了!
他对他家老爷的另一半要求不高,他家老爷喜欢就好,不过,现在还没定下来,他家老爷向来是个果断的性子,没想到遇到这种儿女私情竟然这么磨磨蹭蹭,昨日他还险些不小心在小少爷面前说漏了嘴,如果这两人不成的话,那他赵四的脸岂不是要被打肿了。
“无妨。”贾赦说道。
刘主事默默地把一本账簿打开,贾赦笑了下,接过手来,哗啦啦,一本足有一指节厚的账簿不到一息时间就看完了。
贾赦把账簿合上,刘主事愣了愣,茫然地看向贾赦:“贾郎中,这就完了?”
“当然,不然呢?”贾赦挑起眉头,难不成还要他捧着账簿摇头晃脑念个一遍吗?
刘主事难以相信这么短的时间贾赦真能背下来,仿若瞧出了他的心思,贾赦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就着墨水,笔走龙蛇一般飞快地在宣纸上把那账簿里哪家何日欠了银钱,又欠了多少,在第几页罗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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