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赦仍专注在《周易》上,贾琏扁了下嘴,脑海里突然有个想法,“爹,您能算命看相测字吗?”
他这想法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些天,他爹看得都是这些东西,贾琏本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书,结果一看,险些就晕了过去,这些书可比《孝经》来得复杂多了。
“能。”贾赦漫不经心地答道。
“真能?”贾琏睁大了眼睛,一脸兴奋,这他爹如果真会这些,自己学个一招半式,以后岂不是分分钟就能够封侯拜相,像那明朝的刘伯温一样。
“嗯。”贾赦道。
“那爹你等等。”贾琏跑出船舱,拉了在煮水的赵三往里面跑,这赵二、赵三是对兄弟,贾琏正好挑了这二人当自己的小厮。
赵三一头雾水,站在贾赦面前,两只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好。
“爹,您给赵三瞧瞧,好不好?”贾琏谄笑着给贾赦捏了捏肩膀。
贾赦抬眼瞥了赵三一眼,“父母早亡、有一兄弟”
赵三连连点头,敬佩地看着贾赦。
贾琏正要拍马屁,一想,不对啊,这些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爹——”贾琏被贾赦弄得气不得哭不得。
“好吧,”贾赦合上书,“不逗你了。赵三,你说个字来。”
这兄弟俩还都是睁眼瞎,只能让他们说字了。
第14章
赵三绞尽脑汁想了想,才从嘴里蹦出个土字来。
贾琏立即把视线转移到他爹身上,好奇的心里好像有猫在抓一样。
与此同时,隔着数米距离的另一艘船上,正说着话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凝神听着。
穿着青色长衫的家丁见状,便静了下来。
“这土字好,”贾赦似乎全无察觉到有人在听一般,取了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土字,这自古测字的莫非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方法,一是拆,二是造,拆是把字拆开,造则是把字稍微添加一些,变成另一个字,看上去玄乎其玄,道破了就只是个小把戏罢了。
听得这字好,赵三喜不自胜,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来。
“首先,你家代代为农,这土字说明你为人忠厚,不忘本。其次,这土字拆开一看,正是十和一相加,也就是你的岁数,最后土字反过来,也就是个干字,说明你最近所做的事情能干。”贾赦说道。
赵三连连点头,眼神惊叹不已。
贾琏好奇地追问:“那爹,你能不能从这个字看出我当初为什么挑赵三?”
贾赦不急不慢地说道:“这个不难,你看这土字是两横一竖,说明是二人合作,上下齐心。你当初挑选赵三,就是因为他们兄弟俩一个忠厚,一个机灵,相辅相成。”
贾琏张大了嘴巴,这个他可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爹,您真会啊。”贾琏端过一杯茶,递到贾赦面前,“那您给我测个字吧?”
贾赦喝了茶,才道:“行,你写吧。”
贾琏想了想,提笔写了个“信”字,随口道:“孩儿想要问这次前去是否顺利?”
他虽然没有混迹过世道,但偶尔也从小厮们口中得知一些外头的事来,因此才不像赵三一样愣头青,说了字之后啥也没说,也不说要问什么。
“这信字,从人从言,礼记也有言,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也就是说没有过分的yù_wàng则能够实现可谓信,由此观之,此次前去必然顺利。”贾赦笑着说道。
贾琏眼睛一亮,“那若是孩儿要测敏姑姑所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
贾赦轻笑,手指指着信字点了点,却是没有道破。
这一边,穿着玄色锦缎长袍的男子微微笑了笑,身旁的少年满是好奇地竖耳听着,却是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大人。”家丁低声唤道。
“陈四,我问你,你可曾听闻过一鸣惊人的典故?”男子语带深意地问道,传闻中不学无术的荣国府大老爷竟然不声不响有了这本事,若这事传扬出去,定然要惊掉不少人的眼球。
陈四颔首,立即反应过来,“属下去查探一番?”
贾赦若只是个纨绔,自然不会影响到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只怕这位只是藏得比较深,指不定就会影响到他们要办的事,更何况他还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妻兄。
“不必,打草惊蛇反倒不好。”男人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贾琏看着手中的字,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待要去问他爹,却见着贾赦脸上带上一丝令人胆颤心惊的笑容,后脑勺顿时起了一股凉意,默默地把纸卷了卷。
自这日后,船只顺风顺水,原本十日的行程却是缩短到六日,岸上,林府早就派了管事、婆子、小厮们前来,七八辆马车排开,可见林如海这女婿对贾家的敬重。
林管事正叮嘱着下人们等会儿务必要殷勤以待,他是伺候林如海长大的老人,对那大内兄也曾见过一二面,虽然下不言上过,但是那老爷那大内兄的为人处事实在让人说不出好来。
这次也不知怎的,竟然是这大内兄前来。
“林管事,似乎是舅老爷他们来了。”旁边的小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艘华丽的船靠了岸。
林管事收回心神,定睛一瞧,可不正是,忙引着众人迎了上去。
不管这大内兄行事如何,他们林府都得好好相待。
人生只爱扬州住,夹岸垂杨春气薰。自摘园花闲打扮,池边绿映水红裙。
扬州美名自古已有,贾赦一行人一路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