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雨了。”他轻叹,把陈轩冰冷的身子搂住,掌心代替三少爷的手帮着揉,“睡吧。”
“你还走吗?”陈轩委委屈屈地嘀咕。
“三少爷,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最近哭太多次了。”林海吻了吻陈轩的额头,“我走了也不许哭。”
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陈三少憋住泪,眼眶通红,看着更委屈了。林海把眼镜摘了,低头凑到陈轩身边,亲了亲三少爷的嘴角:“算我服了你了,今天先陪你。”
谁料三少爷竟转了性:“不成,分会的事情多,你走吧。”
“陈轩,你故意的?”他把陈三少按在床上,“不把我惹急了,你心里就不舒服。”说完,撩起陈轩的衣衫摸三少爷的肚皮。
陈轩抖了抖,勾着脖子瞧肚皮上的手,看着看着又软倒回去,咬牙忍住泪水,不肯再去看林海的神情。
“我的三少爷……”林海无奈地叹息,把陈轩抱进怀里,“惹我的是你,难受得也是你。”
“你……你不喜欢我了。”陈轩不掉泪,但难受得直抽抽。
按理说三少爷也不是愚笨的人,可一到感情的事就绕不过来弯儿,情爱本如一场顽疾,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道理,不过是林海将这些感情藏得更深,轻易不肯示人罢了。
“你还会再喜欢我吗?”陈三少鼓起勇气,亲他的唇。
林海吻回去。
“不会了。”他说,“喜欢你太累,一次就够。”
说完摸了摸陈轩的额头,将三少爷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拂开。陈三少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支支吾吾半晌,挤出一句带着血腥味的话:“我活该。”
林海把额头贴过去,无奈到极致:“三少爷,睡吧。”
陈轩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他盯着三少爷的脸看了许久,目光终是遇上一滴缓缓跌落的泪。
从这天起,陈轩在林海面前就没哭过,只会红着眼眶强忍,他也没再陪三少爷睡一张床,白日里忙陈轩那条荒凉的街,晚上回分会时,三少爷的房间早就熄灯了。
林海站在檐下想,他和陈轩本该如此,各过各的,谁也不踏足对方的人生,即使偶尔逾越,也能及时收手。
卧房的门却忽然在这时被撞开,陈轩光着脚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腰。
林海叹了口气。
“一个月了。”陈三少战栗着亲吻他下巴上的胡茬,“林海,一个月了。”
“嗯。”他抱住陈轩,心底的思念有如杂草丛生,细嫩的枝叶肆意生长。
“我想你。”陈三少的手探进林海的衣衫,“我……我忍不住了……”
他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是不是还不喜欢我?”陈轩替他脱衣服,屋檐上的化雪砸碎在他们脚畔,枯萎的树枝在风里嘶哑地干咳。
“嗯。”林海摘了眼镜,低头吻住陈三少喋喋不休的嘴,同时握住了那只乱动的手。
陈轩跌跌撞撞地倒进卧房,他也跟着进去了,烛光摇曳,三少爷的眼里飘着微弱的欣喜,于是林海心底最后的坚持也土崩瓦解,到底还是和陈三少睡在了一张床上。撕扯开最后一块布料以后,反而没那么多顾忌了,他听见陈轩小声地抽气,面颊上的红晕飞速退去,又很快涌上来。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三少爷筋疲力尽,晨光熹微。
林海起身,替昏睡的陈轩掖被子,脚下踩到几根没抽过的烟,他弯腰拾起,发现每根上面都有牙印,像被老鼠啃过。而这只“老鼠”现在正窝在被窝里睡觉。林海勾了勾唇角,抹掉三少爷嘴边的口水,又忍不住俯身吻过去。
陈轩的睫毛抖了抖,没醒。他亲完,神清气爽,推门往外走,公馆的清晨一如既往地忙碌,林海闻到风里飘来的豆制品的清甜,不用去厨房,就知道早饭是豆花。
大冬天里的一碗热滚滚的豆腐脑,光是想起,心里就暖。
远方瞧见他,快步走来:“行长,铺子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行。”林海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年会也在三少爷的街上办吧。”
远方摇头表示不赞同:“年节的集会放在那条街上,我们分会怎么办?”
“今年收益不错。”林海意有所指,“不差一场年会。”
“是遇见三少爷前,收益不错。”
他默然,片刻笑着转移话题:“豆腐脑做好了吗?好了就给三少爷端去晾着。”
“行长,您不陪着?”远方诧异。
林海摇了摇头:“昨夜已经陪过了。”
了以缓解思念。
他不知道三少爷能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但林海明白,就算他们和好,总有一天会遇到如先前一样的状况,陈轩嘴上说得再怎么好听,到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产。与其衡量感情的价值,不如就这样。林海觉得,陈轩并不需要任何的同情,三少爷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是同一种东西……一种他们都不敢轻易示人的欢喜。
公馆外已经有摊贩在摆摊,林海靠在门边抽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余光里腾起温暖的赤色火苗,仿佛越出地平线的一轮朝阳,让他的心瞬间燃烧起来,碰过陈轩的每一寸皮肤都滚过热流。林海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晃过三少爷水汽氤氲的眸子,想折腾对方的yù_wàng更强烈了。
烟灰坠入寒风,他垂下眼帘,不由自主地叹息,终是把烟扔了,开车去了陈轩拿一身伤换来的那条街。与一月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