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海也望回去。
三少爷幽幽叹息:“是不是只要我不跑,你就永远这么温柔?”
林海闻言,哑然失笑:“自然是了。”
“我怎么闹,你都不生气?”
“不生气。”
陈轩沉默片刻,扭头去啃林海的下巴:“你还是挺好说话的。”啃完,又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我再也找不到像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可不是?”林海轻轻捏三少爷的后颈,“世间就这么一个我,别跑了,好好过日子。”
陈轩的一声“好”卡在喉咙里,很快变成了囫囵的呻吟。林海哭笑不得地低下头,问陈三少难过什么。
“我不敢答应。”陈轩哭丧着脸摇头,“从小到大没人给我保证,就算做了保,最后也实现不了。”
“林海,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也食言!”
三少爷的理由总能戳中他的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林海一把揽住陈轩的肩,轻声哄道:“我不会的,你想想以前,我答应你的事情哪件没做到?”
“你……你……”陈轩哼哼唧唧地思索片刻,就憋出句,“你很好。”
“行了,别瞎想了,跟我出去走走。”林海不等三少爷撒娇,就把人拉住带去了屋外。
被雨水打湿的木板门刚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水汽。林海出门的想法来得突然,云四和远方都不知道,于是他就自己把车从院前开出来,而三少爷抄着手站在檐下,探头探脑地往屋外望,似乎对满大街叫卖的摊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算算日子,离正月十五没几天了,要不是连日阴云,街上定有买纸灯笼的,但可以避雨的屋檐下,不知何时早已挂了精致的灯,大多为莲花,随风飘摇,仿佛整条街都变成了波光粼粼的荷塘。
三少爷上车以后,托着下巴看林海的侧脸,眨巴着眼睛,用滚烫的视线熨烫他的心尖。
“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不问。”陈轩移开视线,伸手摸林海的大腿,“和你去哪儿都好。”
“屁股痒了?”他目不斜视,只抖一下腿,谁知不仅没把陈三少的手抖开,反而把那只乱动的手给抖进两腿之间。
林海绷不住笑起来:“你呀,我想要的时候总不乐意,等我没空搭理你的时候,又拼命撩。”
“真磨人……”他调转车头,放任三少爷胡闹。
陈轩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就是忍不住乱摸,等摸够了,林海望过来的眼神已极为不善,他也不傻,心道晚上难逃一劫,便坦然瞪回去。
“你是我相公,有什么摸不得的?”
这话林海还真的没办法反驳。
三少爷占了理,明明手已经摸酸了,还非要再去捏一下,结果林海刚好踩下刹车,于是阔少爷的手收来不及,继续摸又拉不下脸,两人就在车厢内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同时笑出声。
“我是你相公,有什么睡不得的?”林海笑完,直接压将过去。
“睡……睡得……”陈三少闭上眼睛,仰头吻住他的唇。四下里静得惊人,偶有鸟雀从车窗便掠过,似乎还有轻微的水声,三少爷不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亦不在意林海带自己来的理由,只一味地扑向那个温暖的怀抱。
要说静,河堤上风拂过芦苇荡的脆响都清晰可辨,要说吵,混杂的喘息从车停就没平息过,而远处水天相连处,飘着几尾渺小的渔船,等三少爷清醒过来时,已经化为米粒大小的黑点,就快消失不见了。
“林海。”陈三少趴在座位上,“擦擦……”
他把帕子折起来,慢慢系好纽扣:“擦了好些遍了。”
“可我觉得里面还有……”陈轩小声呢喃,委委屈屈地摇下车窗,“你射得太深了。”
林海闻言笑了笑,把外套披在陈三少的肩头。
“有船。”陈轩缓过神以后,看清他把车停在了郊外河堤边,远处的船应该是秦淮河上的游船。
林海把手插进三少爷的发梢,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身心都渐渐放松下来,听风声,听雨落,亦听陈轩哼哧哼哧的喘息。三少爷没什么耐性,再好的风景也就看上一二十来分钟,看腻了就去烦他,也不是真的烦,就不爱穿自己的衣服,卯足了劲儿往林海怀里拱。
好在冬日的衣服宽敞,林海身上上好的呢子大衣硬是被陈三少撑出一身褶子,而这阔少爷倒好,舒舒服服地窝在他胸口,美滋滋地打起了瞌睡。
脾气倒是越来越好了,林海心想,若是一辈子这么顺顺利利就好了,毕竟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陈三少能平平安安。
天色昏沉些许后,他们开车回了城里,说到底去郊外不过一时兴起,再胡闹则是环境使然。三少爷自打亲热完就迷迷瞪瞪的,又被车颠得没了力气,干脆爬到后排躺着睡觉,林海的精神却好得不得了,不愿意直接回家,就开车带陈轩去了年前听过戏的戏楼。
三少爷兴趣缺缺,等他买票后瞥了一眼:“他啊。”
“谁?”林海捏着随手买来的戏票,等陈三少磨磨蹭蹭抱自己的胳膊。
“不出名,但声音是一顶一的好。”
“声音好怎么会不出名?”林海不明白戏文里的弯弯道道。
三少爷嫌他问得问题笨,气鼓了腮帮子:“哎呀,没人捧,又不会应酬,自然没名气!”说完又道,“他骨子里就不像是唱戏的,倒像是你们读书人,唱出来的东西没有烟火气,观众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