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的粮草有限,兵力也不多。真的拼死一战,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只不过若林昀这么做了,势必将得罪满朝文武,届时,才是真正成了众矢之的。
半月后,即使是躲在韩府偷闲的韩青也对京中的风雨欲来有所感应。但朝堂上的弯弯绕绕韩青看不懂,只能从他爹日渐难看的脸色来判断朝中的情形。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不妙啊。
暗地里的探查进展甚微,那个买凶杀他的人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韩青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关于那夜的一丝一毫的证据。倒是不经意间发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萧寒居然养了一个外族舞姬当小妾,原来也是一个好色之徒。虽说萧寒现在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但韩青还是默默将他移到不可信名单上。好色好到外族人身上去了,看起来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既然这件事上没有进展,有件事就被韩青提上了日程。那日那个女子偷偷给他下毒的仇他还没报呢!虽然从药效上来看女子没动杀心,但暗算他的事也不能因此作罢。
将“作案工具”掏出来,三两下穿好,韩青看了看天色,日头正好,这个时辰,那什么绣春坊应当还未“开张”吧。
事实证明,韩青还真没猜错,那个绣春坊果然还没有开张。门口冷冷清清,连个张望的人都没有。
“客人你来早了。”看门的小丫头懒散抬了一下眼皮,又马上垂了下去,天还没黑就来了,呵,男人!
“我来寻人,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叫出来。”韩青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手里颠了颠,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懒懒看了眼这小丫头,又马上漫不经心地移开。
“这就奇怪了,你还是第一个到绣春坊来找人的。”小丫头笑嘻嘻地看了眼韩青,“你说的是嫣然姑娘吧,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稍等,我去把妈妈找来。”
识趣就好,韩青满意地将碎银子抛给小丫头,瞧她动作麻利地跑进去了,自己就忍不住开始东张西望。花楼哎,他一个酒吧都没机会去的人有朝一日居然能见识一下古代的妓院,说出去可以吹一年了。
“哎哟,春花,你急什么?”绣春坊的妈妈看起来才睡下不久,这时候连衣服都是慌忙穿上的,只见她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半眯着眼整理衣服。
“妈妈,他找嫣然姑娘呢。”春花一边往门口赶,一边出言催促。她也算是阅尽千帆了,直觉告诉她,门外等着的那人不简单。
“既是找嫣然,那就更不用着急了。”妈妈摇了摇头,暗叹这小丫头还是嫩了点。门外估计又是哪个闷头青以为有了点钱就可以见见嫣然的面了,可嫣然那是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妈妈还是急点比较好。”一柄长剑斜擦过绣春坊的妈妈的脖子,撩起了她几缕长发,最后直直钉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我等得,我的剑就不一定了。”
一戳头发荡悠悠地落到了地上,绣春坊的妈妈缩了缩脖子,这才睁开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虽说披着斗篷,可那布料,那针脚,竟没在市面上见到过。可这并不意味眼前这人无关紧要,相反,有这么一身斗篷,眼前这人非富即贵。更何况,刚才那柄长剑,明晃晃地表明了眼前这人有武艺在身。
手上的帕子甩出一个妖娆的弧度,妈妈扭扭身子,晃到韩青身边,咯咯笑起来。“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把嫣然叫起来。”
“不必了,妈妈,我已起了。”一道如黄莺婉转的悦耳声音传来,韩青挑了挑眉,看向站在楼梯间的那人的身影。大概是未曾梳洗,比之那晚的娇媚,更添了一分清丽自然。
“果然是你。”
“上来吧。”徐嫣打了个哈欠,一双美目看了眼堂下愣住的两人,“麻烦妈妈和春花了,他是我的故人,我来招待就是了。妈妈尽可以去休息。”
韩青先走过去抽回长剑,这可是李白凤求凰套装的佩剑,若让他知道被自己这么糟蹋了,只怕会和他拼命。“你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何事吗?”
“不知。”徐嫣摇摇头,她都等了月余,还以为这人不会来了,又怎能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南方送过来的新茶,你可以尝尝。”
“你以为好言劝我就能让我放松警惕,也不想想前些日子谁在和我刀剑相向?”韩青冷笑一声,将推过来的茶碗推回去,一双本没什么情绪的双眼也布满了嘲讽。
“我······”徐嫣就知道这里肯定会引发误会,“之前你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你是坏人。”
“现在就不是了?”韩青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意思十分明显,他现在也是鬼鬼祟祟,这怎么解释?
“我有自己的情报。”徐嫣摇摇头,“户部尚书丢的账本,你送给了林大人,是也不是?”
“你在说什么?”韩青僵了一秒,反射性的看了眼地图,还好周围没有人,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说什么你懂。”徐嫣走到古筝旁边,随手拨弄两下,发出清脆的筝声。“你坦诚了,我们才好继续谈下去。”
“是。”韩青沉默了半分钟,还是沉声应下了。他的双目紧紧盯着这个女子,再也不敢小瞧她。“你知道我会来。”
“不,我不知道。”徐嫣出言反驳,“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