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媛忙笑着讨饶:“太子妃还不知妾身的性子,妾身惯是口没遮拦,得罪人不自觉,跟胡姐姐也闹习惯了,胡姐姐可是从不怪我的,噢?”说着,她往胡良娣看了去。
胡良娣撑起假笑:“我自是不会和妹妹计较。”
太子妃无奈地摇摇头:“罢,一群不省心的,你们也不用陪着了,都散了吧。”
众人忙站了起来,曲膝行礼后,方鱼贯而出。
趁着出门转身的空档,盘儿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太子妃端坐在上首处,脸很冷,眉间似有疲倦,但眼中却绽放着一种奇异的光。
她不敢再多看,低头出去了。
等人都走后,陈嬷嬷扶着太子妃去了次间暖炕上坐下:“太子妃怎么不留两位奉仪说话?”
太子妃柳眉先是蹙起,再是舒展:“不急。”
陈嬷嬷欲言又止。
太子妃看了她一眼道:“这两人初来乍到,还是先看几天性情再说。”
陈嬷嬷点点头,想起方才胡良娣的放肆,不免有些抱怨:“这胡良娣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明晃晃当众给您难堪,真当自己肚子里揣块儿肉就了不得了。”
可不是了不得,胡良娣敢和太子妃叫板,不就是仗着肚子里那块肉,又仗着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
思及此,太子妃脸上不免浮起一抹苦涩:“母后本就对我心中有怨,觉得我嫁入东宫多年,却一直未能替殿下生下嫡子。当初指了她入门,不就是为了让她与我作对,如今她再度有孕,母后更是抬举她,也不怪她会如此嚣张。”
“皇后娘娘真是不懂得体恤人,她自己便吃了庶出儿子的苦,如今那齐王楚王在朝中风头正盛,倒还要压了太子爷一头,不就是因为庶出的生在嫡出的前头,如今还要把这苦让您再吃一遍,抬举那个小妖精。
“也幸亏太子爷懂得体恤,不管怎样从不会人前让您难堪,也不让其他人越过您。瞧昨日进了新人,太子爷往后面踏都没踏一步,一大早又过来陪您用早膳,不就是为了给您做脸,告诉那些贱人们您的位置稳如泰山。让老奴说,您就只管安心,把身子养好了,再给太子爷生个嫡子,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啊,什么都不怕了。”太子妃神情似喜又似悲,说悲来其中夹杂着些甜蜜,可若说是甜蜜中间又难掩苦涩,总而言之是五味杂全。
她斜靠在引枕上,不自觉地抚了抚小腹:“我不着急,只要这次……”思及心事,她的手渐渐收紧。
11、第11章
11
因为都住在一处,回去的路上不免同了路。
从走路的架势就能看出当下东宫的局势,胡良娣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在前,徐良媛在后,两人明明在继德堂差点没吵起来,出来后倒是很安静,谁也不理谁。
徐良媛后面不远处,何良媛带着两个宫女走在右后侧。离何良媛有些距离的是刘承徽和马承徽,两人都是各带一个宫女,默默伴而行。
再往后就是盘儿和赵曦月了。
两人所住的院子在最后面,便目送着其他人一一进了院子后,才到了她们的住处。
进了院子,赵曦月理都没理盘儿,领着玉萍进东厢了。
盘儿回了西厢,香蒲迎了上来。
她服侍盘儿脱下披风,又将她引到东间的暖炕上坐下,脱鞋擦手换家常衣裳。一通忙罢,晴姑姑去端了盏热茶来。
这东西厢是同样的规制,都是三间屋子带两间耳房,后面还有个后罩房。
正中是厅堂,西间是书房,东间将隔墙的耳房打通了,分成了两大间和一小间。靠外面的次间做起居之用,设了暖炕,往里是卧房,摆了张黑漆雕如意万福的拔步床。设有妆台、桌几、衣柜和屏风。
屏风后面是做净房和浴房之用的小间。
盘儿喝了盏热茶,心里舒服多了。
香蒲问:“姑娘是再睡一会儿,还是先用早膳?”
早上因为起得太早,自然是没有用早膳的,趁着盘儿去继德堂敬茶的功夫,香蒲也把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下。
东宫有专门的膳房,供应早中晚膳。
到用膳时,各院的宫女太监去膳房提膳。当然,想吃什么,只要不超出份例,也可以提前把菜单给膳房,膳房自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