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苏辄在人前尚能维持一副谦谦君子的面孔么?如今却怎的连装一装都不会了?可是自觉要破风而去,无人可阻其化蛟成龙之势,便是无所顾忌随心所欲,要将这股子妖风刮遍尧国上空了不成?
但是不能打回去,也不能轻易长了那歹人的气焰,便是义愤填膺的对阮清道:“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去,他是王爷又如何,好歹你也是郡王,怎能任由他欺负!”
“还不快些上车!”苏辄的声音却在这时冷冷的从车里传了出来。
阮清只得苦兮兮的对李恪扯了扯嘴角,“恪哥哥不必担心,苏叔叔平时不是这样的,都怪我不好惹了他生气才会……且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跟苏叔叔说。”说着,便将鹦鹉转手递给了身后的小全子,吩咐道:“你将它先带回去,顺便按苏叔叔的话转告皇舅母一声,就说我今日且在定王府住下了。”
小全子是见识过一次苏辄对阮清发火的,心中颇为担忧,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愁肠百转的应了。
阮清这才带了半冬来到车前,上了马车。
苏燕松整个过程都是懵的,见阮清上了车,连向李恪告别都忘了,急忙也跟着跑过去上了马车。
李恪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看着马车绝尘而去,脸上好像开了酱油铺子,好半天才气怒的甩了袖子进门。
一路上,马车里都没有传出半点声音。就这么死气沉沉的疾驰回了定王府。苏燕松担忧的看了阮清两眼,心惊胆战的同苏辄告了礼回了自己的院子。苏辄这才领了阮清回到明月斋。
第63章
这一路上,苏辄慢慢平静下来便开始反思己身。他素来冷静自持,最近却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这实在有些反常。再看阮清那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心头那把子邪火倒是慢慢平复了些许,略缓了口气,坐下之后,心平气和道:“说说吧,你到底见慕容婉有什么事?不要想着再撒谎骗本王,本王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这项瞒天过海的高超技能,你若不说实话,今晚就不必睡了,本王陪你在这坐着。”
见阮清怯怯的站在那里,又道:“过来坐下,好好说话。”
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你哪里让我有机会好好说话了。阮清听着他话里的冷嘲热讽,脸皮都快烫秃了皮,心内倒是憋了一口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着头皮道:“太傅常说我聪明,悟性高,我自个儿若不钻研出个什么道儿来,岂不成了废物。”
苏辄刚刚捋顺的眉毛噌一下又扬了起来。
这小儿竟是在炫耀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般扬着下巴,英勇就义的模样倒是前所未见,很是令他长了见识。
当下冷冷道:“本王倒是瞧着那姓李的送什么巧嘴的鹦鹉纯属多此一举,殿下本就一副伶牙俐齿,那般俗物岂非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话一出口,阮清就后悔了,顿时有些气短的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小声嘟哝道:“阿阮自知不足,有只鹦鹉逗趣,也可切磋长进一二,免得被人喝斥时却无言以对,不得还口……”
苏辄气的肝疼,这小儿是故意跟他叫板,暗示他心中不满自己的谆谆教导乃是无理呵斥呢?
他想起在武馆门口看到阮清和姓李的站在一起的画面,想着,这小儿和姓李的在一起时倒是惬意自在的很,笑的花枝乱颤好不舒畅,是不是只在他面前拘谨小心,会装委屈可怜?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在郡王殿下眼中成了凶神恶煞的乱臣贼子了。
重新给自己定位的王爷不由冷笑了一声:“殿下是在指责本王刻薄无情,不若他人体贴温柔,对殿下疼爱有加?”
阮清也知道自己一念之差说错话了,只恨不得将那逞能的舌头一口咬下来嚼吃了。王爷阴阳怪气的话更是令她不由自主的颤了一颤,便是连忙乖巧的坐了过去,低下头柔声道:“我、我口渴,可不可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进门之后苏辄就把元宝和半冬留在了外面,屋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换做以前阮清自是欢喜这样的独处,可近来却觉得面对王爷是件十分挑战人心理素质的事,好似怎么做做什么都会出错,倒是巴不得多几个人在眼前晃荡好缓解一下气氛。
苏辄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重新恢复了乖巧温顺的模样,似是不打算再用那自发钻研的技能欺师灭祖,心情稍缓,唤了人进来沏茶。
半冬目不斜视的进了门,手中正端着热腾腾的茶水,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即使苏辄不叫人,她也会看着机会进来。
苏辄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半冬将茶放到桌上,分别替两人沏了一杯,便束了手自发站到了阮清的身后。
阮清低头慢慢喝茶,一杯茶喝了半天也不见底。
苏辄手指轻轻的叩在桌面上,“铎、铎”的声响一下一下的响起,直到阮清放下压根没喝两口的杯子,苏辄目光略略一扫,方道:“这茶喝了半天,便是殿下同那些个善解人意的说笑一整日,说的满口生烟也该润的差不多了。可是能够大方垂怜,略启贵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