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不说,单是刀身的重量就不对。
这是否说明刀身内有中空?
阮清心中一动,试着在刀柄处前后左右的按压了一通。也不知手指按在了哪一处,只听轻细的“咔嚓”一声,刀柄与刀身的接缝处突然弹开一条缝隙。
当她看清楚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时,眼睛都亮了。
那东西不大,卷成细细的一条,摊开一看竟是薄薄的羊皮绘制的一截地图。
阮清捧着羊皮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究竟,只隐约看得出图中所绘不似是中原的山水。那么可能就只有一个,这是戎狄境内的地图!
阮清将地图收起,连忙叫了门外的天四进来,“若是苏叔叔回来了,立马帮我转达一声,就说我有要事!”
天四见阮清神色肃重,一时想不出是什么要事,昨日药老把脉的时候他并不在房中,也就不知后续,只当阮清某处的伤复发,身体不适,自是半点也不敢耽搁,倒没等着苏辄回来,出了门便急急忙忙的命人给苏辄传了信。
苏辄回来时已是第三天的下午,进了院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是一脸紧绷的奔进了卧房。素来整洁清净的一个人,此时发丝微乱,素色的衣衫上沾染着厚厚的灰尘,俊脸上挂着两个深青的眼圈,还有一抹不知哪来的血迹。
阮清刚刚从净房沐浴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去准备晚膳的半冬回来了,转过屏风一看,噔时吓了一跳。
也不知天四在信上写了什么,就见王爷快步走近,红着眼急声问:“可是哪里又不舒服?肚子疼的厉害吗?有没有叫药老来看看?”又看了一眼她的头发,脸色骤沉,“既然身子还没利索,因何要入水?下人是怎么伺候的,难道不知道要注意什么吗!”
阮清微微张着嘴,看着面前杀神一般的男子伸手要来拉自己,却在手指快要触到她的手臂时,突然又收了回去,眼尖的看到那只手上似乎也沾了暗红的血迹。便是明白过来,王爷这是怕弄脏了她。
在苏辄脸色阴沉的要喊人进来之前,连忙出声道:“我没事,已经好了。”
苏辄皱了下眉,倒是没有继续喊人,只盯着她上下仔细的划拉,似乎要确认她确实没有问题。
阮清确实已经好了,大概是因为初次来葵水,量并不多,只三天便没了。加之许多天没能好好清洗,葵水一去便耐不住浑身的黏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苏辄见她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像是在说谎,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抬起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托出一个东西。
阮清眨了眨眼,只见大手之上一团雪白的绒球,大概之前一直睡着,被吵醒后慢慢的抬起尖尖的小脑袋,细长迷蒙的眼睛半眯着瞥了一眼跟前的人,蜷缩的身子便是一点一点撑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甩了出来。
这是……狐狸?
苏辄见阮清呆呆的不动,薄唇微微一勾,将那只刚刚足月的小狐狸送到她怀里,言简意赅道:“好好养着。”
阮清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年前苏辄曾许诺过要送她一只狐狸的事情,原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是一直都记着……
狐狸虽然常见,可白狐却只有北地荒漠之中才有,异常聪颖狡诈,且善于隐蔽,十分难猎。这只倒霉的小崽子竟是遇上了比自个儿还要狡猾的定王爷,遭了毒手,真真是叫人感叹这只小倒霉蛋生不逢时。可看到王爷满身的风尘和血腥,阮清便是觉得手中小小的一团甚是沉重。眼眶微微一热,柔声道:“苏叔叔原是去给我猎狐狸了么?”
苏辄看着她,眼光柔和道:“我看你这几日没精打采的,有个宠物逗养着也能有了乐子,不会太无聊。待过几日城中安定些了,我再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阮清轻轻摸着怀里毛茸茸的小狐狸,半垂下眼睛“嗯”了一声,“苏叔叔先去洗洗吧,我再叫人去加几个菜,待会儿苏叔叔洗完一起吃。”
苏辄显然也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些不能看,便叫阮清先去旁边坐着,喊人来帮她把头发绞干,也没有另叫人服侍,只径自入了浴房去梳洗更衣。
阮清抱着狐狸出了寝室,吩咐半冬叫厨房再做几个苏辄爱吃的菜,又叫人打了盆温水来,靠在软榻上一边由半冬给她绞干头发,一边看着婆子给小狐狸洗澡。
小狐狸似乎很喜欢水,在木盆里划来划去,柔软的毛发沾了水溜滑的很,那婆子两只手便是不够用的捉来捉去,看得阮清咯咯直笑,最后干脆不管身后还被拉扯在半冬手里的头发,亲自上手帮着捉狐狸,刚换上的一身衣服又被水花溅湿了大半,脸上也挂了几颗水珠。
苏辄洗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闹腾的场景。以往将阮清当做男孩,只是觉得清丽秀美,此时再看那长发披散,小脸晶莹愉悦的模样,竟是有种玉人般娇俏妩媚之感。心头微微一紧,大步走了过去。
阮清正是得趣,全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走近,还在握着小狐狸的一只脚咯咯的笑。
半冬却是吓了一跳,刚要出声提醒,就被苏辄一个眼神止住,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