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安定之时,便懈怠此项消遣。
阮清也是头一次知道苏家在此处还有这样一座别院,瞧着比煜小侯爷的栗山别院还要优雅舒适的多。少了煜小侯爷门上的江南奢逸之风,院中多是四季常青的高大树木,石亭拱桥。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后院一片葱翠的竹林里掩映着一座水榭。大概是温泉的源头便出自那里,所以即使是落雪的寒冬,那竹叶依然翠绿可人,烟气飘渺里,隐约可见那水榭四周悬挂的竹帘上勾画着一整副山水画,很是应景。
阮清只是远远望着,都觉得身上生出一股子暖融融的热意。若不是一道来此的还有一头值得警惕的饿狼,阮清早耐不住一头扎进那温泉水里舒服的翻滚了。
“殿下可要现在去泡上一泡?”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清越的询问声,原是去解决内急的王爷轻松归来。阮清自然是摇头婉拒,摸着肚子可怜兮兮道:“早上我便没吃什么东西,折腾了一日,天都要黑了,我怕会饿晕在那池子里,淹死了岂不是不妙……苏叔叔不是说会有吃的吗?不知我们要吃什么?”
苏辄虽然急于要鞭笞不听训的小马驹,可闻言也觉得在此之前先喂饱弱不禁风的小马驹方更方便tiao 教。于是拉起一脸惶恐算计的小儿,大步出了竹林,来到不知何时架起在前院的烤炉架子前。
阮清从未亲自动手做过吃食,以前听苏辄讲上山打猎烧烤的趣事,心中便十分羡慕,总想象着什么时候自己也烤上一回香喷喷的肉。虽未见过,可看那燃着火的架子和旁边摆的齐整的几盆肉,阮清就大概猜到了苏辄这是要亲自烧烤。
因着主人是突然兴起方至,别院里只临时仓促的清扫出了几条常走的道路,刚刚晴过雪的院子里望去仍是白茫茫洁净的一片。赏着雪色雅景,吃着现炙的流油烤串,真真不失为惬意享受。
果然,苏辄脱下身上的大氅将她兜头裹住,然后将她安置在一旁铺了三层木板又两层厚厚的大毛皮的席子上,便兀自挽起衣袖,开始动手将盆里的肉穿在削尖的红柳木条上。
那红柳木条原是西北的特产,大概是定北王去了一趟西北偶然发掘了此等好物,就顺道带回了一些,闲时调剂寡淡的肠胃。
只是阮清记得苏辄本身是不大喜欢吃肉的,偶尔吃一些也是因着她的口味,不咸不淡的嚼上几口。眼见着几个铜盆里都是肉,只旁边小盆里放着切好的茄子和野菇,阮清托着下巴问:“苏叔叔何时改了口味,竟是这般爱吃肉了?这几个盆里都是些什么肉啊?”
苏辄一边将串好的肉驾到炉上烤,一边继续串肉,分别指着几个盆里介绍道:“这是鹿肉,这是野猪肉,这是山鸡肉,都是天七他们刚刚去后山猎的,正新鲜。我寻思着你平日里少吃这类野生的肉食,以前又总是嚷着要尝一尝烤肉的滋味,便烤来给你一试。”
阮清听到后山就可以狩猎顿时眼睛一亮,她在出来时就听说了苏辄擅自暂停三日朝会的事,一时倒也乐于在外面多晃哒两天,反正就是回去也没有坐上蛟椅的机会,倒不如及时行乐,趁这个机会在这里好好玩一玩。便是眼巴巴的望着认真串肉的王爷,柔声道:“阿阮从来没有狩猎过,很是向往骑马射箭的痛快,苏叔叔可不可以也带阿阮去后山猎兔子?”
苏辄低低的笑了一声,“你倒是出息,只想着欺负弱小,怎的没有豪情壮志去猎一头老虎来?”
“后山还有老虎?”阮清刷的坐直了身子。
苏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揶揄道:“后山没有老虎,不过眼前却有一头牙尖嘴利的母老虎。”
阮清一听就知道又被人身攻击了,悻悻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自讨没趣,转头巴巴的望向那烤的嗤嗤作响的鹿肉。只见苏辄将烤的红亮的肉串翻了几翻,从旁边的罐子里抓了几把不知名的调料均匀洒上一层,顿时便有扑鼻的浓香溢了出来。
阮清饿了一天,只觉得干瘪的肠子都要被那香味给勾了出来。苏辄却不急着将烤熟的肉串递给她,先是倒了一杯煮的滚柳条上的肉块切成小块放入盘中,这才把盘子推到她面前,让她食用。
阮清早等不及,也不管手还包的似个萝卜,抓起筷子便夹了一块卖相最好的放入口中,那娇嫩刁钻的小舌顿时被异样的鲜美激活,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咽下一块之后便是真挚的赞美,“苏叔叔真是能干,竟然连肉都能烤的这般美味,若是一朝不做王爷,改行去做厨子倒也不怕饿了肚子。”
这马屁拍的啪啪作响,王爷显然十分受用,亲自夹了一块新烤好的山鸡肉递到阮清嘴边,笑眯眯道:“鹿肉不好消化,且吃吃看这鸡肉。”待鸡肉入了小嘴,接着道:“只要是殿下喜欢的,本王自然是要尽力满足,不过是做些简单的吃食,本王真正能干的可不止这一样。殿下可要挨个试一试?”
阮清满脸崇拜的眨着明媚的大眼,“除了打仗,谋算,烤肉……苏叔叔还会些什么啊?”
苏辄同样眨了眨眼,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殿下若想知道,待用完饭,本王俱一一告诉殿下。”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