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夜,我睡在原世界的家中,突然被怪异的声响惊醒。
「笃笃笃。」
闷闷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听上去像是用指关节扣响玻璃那样的音色。
我下意识地想到了小偷,迅即撑起半边身体,往窗户的方向望去。一只披著银辉的白鸽正用无辜且可爱的小眼睛看著我,见我起了,又用嘴啄了啄窗户。
这是什麽状况?我与白鸽大眼瞪小眼。
接著,白鸽扑棱了几下翅膀,身体的轮廓线蓦地模糊起来,迅速地变形、扩大。等到再次定型时,已变为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家夥。
我那已经张开的口,声带却迟迟没有震动发声。
白川主。
他趴在窗台上,笑得灿烂,朝我招手。
「开窗。」他做口型。
虽然很冷,但我顾不上披上外套,便冲过去拉开窗户,冷风一涌而进灌进睡衣中。窗外的天幕上,层层叠叠的云块被涂成一片冷飕飕的湖蓝色,煞是符合我此时的心情。
白川主轻快地跳了进来,顺手拉上窗,扭头打量我的卧室,像搬入新家四处蹦躂的大型犬一样。
「小黑那家夥的手段越来越过分了,我呆在外面都睡不好觉了。」他无奈地笑。
所以你赶紧回去吧!找我做什麽?!你是不知道半夜敲人家窗户有多恐怖吗?!
「麻烦你了。能让我在你这里睡一晚吗?」
他的声音让我联想到了雏鸟身上的羽毛,柔软、舒适,他的眼珠泛著浅谈的亮色与摄人心魄的光。
我紧盯著他的双眼,看他眼里有温柔的光在流连。我试图从中找出一些东西,可只发现了令人难以说「不」的真挚。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身体好像裱著一层透白的光晕,笑起来的时候金灿耀眼。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是没问题。可是你呆在我家就不会被找到了吗?」
「暂时不会。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来找你。」
嗯,没错。我也没想到。
「你睡哪里?」我一边钻进被窝一边问。
白川主一言不发地看著我,眼眸中盈满笑意。
好吧,我懂了。
「呃,和我挤一张床吗?」我把被子掀开一个角。
他帮过我忙,而且「官」很大,我不可能叫他变成什麽奇奇怪怪的动物睡在地板上。
白川主立即钻进了我的被窝,把我紧紧抱住:「这样会暖和一点。」
我翻了一个白眼。
「晚安。」他往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这是晚安吻,作为给你的谢礼。」说完,他闭上眼睡去。
他的身上似乎有种气息,有点干燥,颜色单一却又并不单调,而是纯净,是太阳的气息。
结果,那晚後半夜,我竟失眠了。
完
☆、猫知道(利漾amp;狄漾)
掺著鸽子灰的浅蓝色布满整个天空,尚未苏醒的早晨泛著慵懒平和的色调。
褐色枝桠上镀著没有温度的日光,麻雀落在上面时,发出「啪嗒」的干枯断裂声。
那是寒假开始没多久的一天早晨,褚冥漾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地冲出门。
他和喵喵约好一起去音像店。
那里的店员是他们守世界的同班同学,他们三个一起在那里打工。
*
走到楼下,看到一只白猫。
白猫的毛色纯净,没有掺杂一丝杂色,似是把云朵直接裹在身上一样。
它用幽绿的眸子紧盯著褚冥漾,一会儿,朝他走了过去,用小脑袋蹭他的腿。
褚冥漾觉得它很可爱,蹲下来抚摸它的背。
白猫把毛茸茸的长尾巴缠绕上他的手指,褚冥漾觉得痒痒的,十分享受这份陌生的亲昵。
而白猫简直像通人性一样,又用舌头舔他的手指。
褚冥漾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任何像是猫主人的身影。
他从自里掏出一些原本准备在打工期间吃的甜饼干,掰碎了放在白猫面前。
突然,手机尖叫起来,褚冥漾手忙脚乱地接起。
是喵喵。
她问,不是说好在路口碰面吗?怎麽还没到?
褚冥漾把这边的情况老实说了。
喵喵兴奋地尖叫。
真的吗真的吗?我要过来看猫猫!你等我过来!
说完就结束通话。
褚冥漾愣了一下,莞尔,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白猫吃饼干,没有打扰它。
*
喵喵赶到,与一点也不怕生的白猫玩了一会儿,最後,在褚冥漾提醒「要迟到了」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猫。
他们走开几步,白猫居然跟了上来,软软地叫著,咬住褚冥漾的裤腿。
喵喵瞬间沦陷。她劝褚冥漾养下这只猫,因为这只猫很黏他。
褚冥漾没答应,叹气说,他没养过,怕养死。
於是两人一起最後看了白猫一眼,走去音像店。
这回白猫没有跟上来。
*
按照店长的要求,在仓库理完东西,做好记录,把箱子用胶带封好,结束这天的任务。
喵喵和褚冥漾走出店门,不料,居然又碰到一只猫。
与温顺腻人的白猫不同,这是只眼神冰冷的黑猫,浑身散发著「别过来」的警告气息。
然而,看到褚冥漾以後,黑猫朝他走了过来。
褚冥漾像中邪一样弯下腰伸出手。
结果,黑猫狠狠咬了他一口。
*
褚冥漾和喵喵走回去,黑猫跟在他们後面。褚冥漾想抱它,它的喉咙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大概是在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