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点点翻出,全是些挨打,挨骂,挨饿的记忆。像是一副副灰色的画面,看不到一点点色彩。
直到那天,意外的从天而降掉下了一个火红色的蛋,那时他只觉得这个蛋很好看,一直没舍得吃。直到有一天,在这个他的存粮里,突然孵出了一个橘黄色毛绒绒的小鸡崽。像是一抹橙色的光芒,彻底填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画面开始变得温馨,哪怕时不时会被牵连下水,日子却开始变得多姿多彩。每天他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希望。
他还不想死,不同于以前的本能,现在他有的,是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期许。
他,不想死。
像是听到了他对生的执着与渴望,原本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里,有一个地方,突然绽放出亮眼的白光。
薄奚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下意识的往那个地方行使而去。越是往前,白光越是耀眼,可是薄奚就好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继续一路往前。这让他更悲哀的确定,自己已经死了,不然这么刺眼的光茫,还不晃花了他的眼?
明明看着很近的距离,薄奚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或者不能说是走,而是飘?因为他丝毫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终于,待白光几乎到实质化,看着和白雾也没什么区别的时候,薄奚终于踏进了那个发光源。
那是…一把剑?
薄奚是没有见过剑的,但是他见过村里的小孩子们拿着一把小木剑,时常扮演着强盗和大侠的游戏。
那时他也有过幻想,是不是也会有个大侠来解救于他?或者干脆看他筋骨奇佳,也哭着求着要收他做徒弟?到时候他肯定不会矫情,一定会一口就答应的,他能吃苦能耐劳,师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定不会有二话…
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也不会变成现实。在几次差点饿死病死后,小小的他,已经学会了掐灭那些不切实际幻想,一心想着怎么活下去。
不同于那种小孩子玩具的粗制滥造,面前的剑显得精致无比。两指宽,三尺长,雪白的剑身白得几近透明。由如那万年不化的寒冰打造一般,全身晶莹剔透,不参一点儿杂物。
而让最让薄奚惊奇的是,剑不是躺着的,也不是插着的,而是像是会飞一般,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之上。
他还围着转悠了几圈,很确定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连着剑身,所以他才觉得特别奇怪。
这么奇特的事,他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家小鸡崽。只是嘴巴才张开,他就又闭上了。别说说话了,就连季言教他的灵魂交流都没有用,他已经死了…
薄奚忍不住有些黯然,头垂得低低的,就连面前这么奇异的事也没能过多的吸引他的注意力。毕竟,他自己变成鬼,已经够奇异的了。一把会飘起来的剑而已,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而且这么薄的一块儿,看材料都不像是铁打的,怎么看怎么不结实,连拿回去劈点儿柴火削点儿树枝估计都不行。
他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捡了把剑(抓虫)
薄奚对剑不怎么敢兴趣,但那剑被个小孩子这么嫌弃,显然不乐意了。
原本静谧不动的身体一颤,他甚至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透明的剑尖就直接对上了他的鼻尖。
那一瞬间,薄奚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只是这次不是刺入骨髓,而是直接冻僵灵魂了。
要不是灵魂没有汗水,薄奚现在肯定已经汗如雨下了,不过不是热的,而是冷汗。
薄奚咽了咽口水,轻轻的往旁边挪了挪。让他郁闷的是,那剑静静悬浮在空中,也跟着挪了挪,而那剑尖,依然直指着他的鼻尖。
他一连试了几次,那剑都跟着他转,不近不远,都刚刚抵着他的鼻尖。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很害怕,但这么几次下来,他就怀疑这剑是在耍着他玩儿了。
薄奚停止了移动的动作,抬起手,轻轻试着碰了碰那把怪剑。出乎意料的,白剑居然很配合,没在不依不饶的要戳他的鼻尖,而是停留在原地任他碰触。
剑身冰凉,隐约可见上面寒气上冒。薄奚本以为手指触上去会摸到冰冷的寒意,哪知入手却是一阵温润,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暖意。他还没来得及好奇,视线一花,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薄奚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能看清的只有那个人影手中那把几近透明的剑。而那剑,非常眼熟,可不是他刚刚看到那把吗?
只见那人影执剑的右手轻抬,缓缓的舞出一套剑法,动作飘逸,衔接完美,看着就像是在跳舞一般让人赏心悦目。薄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到那人影一整套动作舞完,身影慢慢消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竟然是看痴了。
再次睁开眼睛,薄奚很惊喜的发现他的身体又有感觉了。他很是开心的抬起手左右看看,很好,虽然短短小小还很粗糙,但真的是他的手啊!热乎乎的!活的!
他开心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正以为自己不过做了场梦而已呢,却听“哐当”一声响。他闻声望去,就见地上掉着一把白的几近透明的长剑。不同于梦境中的寒气逼人,白剑静躺地上,竟若一个温婉处子之态,看着全然没有丝毫杀伤力。
只是薄奚可没忘记梦中被这把剑指着鼻尖时那种彻骨的寒意。这才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他长吸了一口气,试着伸手摸了过去。入手温润,竟和梦中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