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人却先给了她答案。
难以置信的答案。
却又那么美好,那么温暖。
炽热的吐息萦绕在她们之间,宛如点燃了一把火,滚烫灼热。相依的唇齿绵软而悠长。
这个吻清浅而短暂,却是令人难忘。
洛瑾松开拥着她的手,直起身来。她目光柔软,好似微微含了些难以言说的东西,望得苏镜瑶脸色绯红,有些局促地微微垂眸。
洛瑾眼底笑意不减。
忽然,她猛地想起了什么,蹙眉:“你在流血。”
洛瑾肩上那个伤口深可见骨,血还在往外流,染湿了她的衣衫,因为刚刚两人靠得太近,苏镜瑶身上也沾了一点。
“嗯。”洛瑾神色平静,眼底却有笑意,“被那怪物弄的,但是并无性命之虞。”
苏镜瑶瞪了她一眼,取下背包翻找药物,一边问:“那怪物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洛瑾淡淡道。
苏镜瑶微微放下心,又担心她的伤口,在背包里翻到了对应的药物和绷带,把她拉到石壁边坐下,着手处理那个伤口。
伤口很深,溢满了血色,嵌在白皙的皮肤里,看起来格外吓人。
伤口边沾了血迹,苏镜瑶一一把它们清理干净,又找来酒精消毒。
洛瑾始终神色自若,眉都不曾皱一下。
她的目光定在苏镜瑶身上,眼里流淌着暖意。
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苏镜瑶手指微微发颤,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洛瑾声音轻飘。
“你骗我。”苏镜瑶抬起头,直视她,“肯定很疼的吧。”
洛瑾无声地笑了笑,低声:“就算我说疼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让你更担心罢了。”
苏镜瑶咬唇,沉默下去。
又能如何呢?
人的身体是这样脆弱,宛如一碰即碎的瓷器,可是旁人却不能为承受疼痛的那个人分担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痛苦。
片刻,她又轻声道:“你独自引开那么强的怪物,不是让我更担心吗?”
洛瑾伸出手,轻轻把她鬓边散落下来的发丝拂回耳后。
动作轻柔,冰凉的手指拂过的地方,却微微泛起热意。
“你只需记得,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洛瑾坚定的声音落下来,“我独自闯过很多险境,也受过很重的伤,这些的确不算什么。”
说起过去,她眼里闪动着灰暗的光。
闯那些险境,翻山涉水,跋涉千万里,都是为了找那个人。
现在也的确是找到了。
虽然世界早已变迁,白云苍狗。
连那个人也变了。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却是没有变的。
苏镜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坚定道:“那都是过去了,如今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
“嗯。”洛瑾唇角绽开一个笑意,柔软而温暖,“我信你。”
苏镜瑶和洛瑾还在寒冰狱里,与她们走散的司梦染与叶千湄却已经踏入了下一个牢狱。
石阶下,干涸的鲜血写着它的名字。
焚火狱。
这里与寒冰狱截然不同。甫一进入,便能感觉到空气都陡然热起来,温度升高,奇异的,宛如火柴燃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依然是灰色石壁,不知道哪里被做了手脚,以至于温度这样诡异。
如同炎炎夏日置身烈日之下。
一口青铜巨鼎放在中央的位置,鼎身上刻着坐在青铜鼎里被烈焰焚烧的女子。与医院老楼里的一模一样。
鼎上笼罩着奇异的红光,淡薄到几乎无形。
然而司梦染的注意力却不在巨鼎上,她向四周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
叶千湄隐约觉得不对,问道:“怎么了?”
“你听见有人说话吗?”司梦染转头看着她,语气里带了一点颤音。
叶千湄摇了摇头,眼里有茫然的神色闪过。
司梦染咬紧了嘴唇,侧耳倾听。
在她耳边,一个女孩的声音哀哀戚戚,一直在反反复复地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姐姐……姐姐!”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幼的女鬼,她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语调里带着哭音,凄哀而无助。
“谁在说话?”司梦染颤声问。
“姐姐……!”没有人回答她,女孩依然兀自言语,诡异至极。
巨鼎上方的红光波动了一下,鼎里跳跃起一点火光,里面突然烧了起来,发出柴火燃烧的吡啵声。
火光映在了墙上。
一道女孩的影子宛如投影,出现在石壁上。
影子身量不高,纤细弱小,一幅女童的模样。
司梦染怔怔看着那道影子片刻,仿佛认出了什么,挥手拔出苗刀,一刀劈在石壁上,石壁上裂开一道口子,粉末簌簌掉了下来。
司梦染动作不停,紧接着又是一刀劈下。
半刻之后,石壁裂开,里面伸出一只惨白的小手,手指凝固在勾爪的状态,扭曲痉挛,似乎在最后一刻还死死挣扎。
司梦染倒退了一步,手指颤抖着抓住那只手,往外拉去。
忽然间,耳边有女子的声音喊道:“别动!”
石壁轰然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扎着伸出。一具苍白的尸体倒了下来。
尸体的模样和墙上影子都形状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叶千湄闪电一般掠过来,扣住司梦染的肩,往旁边带去。
尸体仰面倒下来,口中喷出一簇烈火,空气里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