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抿了口茶,方问道:“面吃好了吗?吃好的话我们跟去看看。”
吴大明离开茶馆之后疯了似的往断崖跑,他只当姜晏是唬骗他罢了,但即便如此不亲眼看上一眼他实在难以心安。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悬崖边,铁索桥以自然下垂的状态悬在空中,过往近在咫尺的对崖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吴大明暴躁地抓着头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的,那家伙一定是骗我的,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姜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语气冷冰冰道:“站起来。”
吴大明惊慌的回过头,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姜晏慢慢走近他,忽然在他身旁蹲下。
吴大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姜晏,却见他在草丛里捧起了一只受伤的麻雀,他轻轻抚摸麻雀的脑袋,随后将其抛向空中,适才还奄奄一息的麻雀突然抖擞地展开了翅膀,自在的啼叫飞翔。
姜晏捻了捻指尖上的灰尘,淡淡道:“复生堪需八十一载,月老却只熬过了八十载,他上天之日,便是梅娘苏醒之时,他仙陨前将香囊送回相思潭,便是要告诉梅娘他初心未变,愿意永世在此等候。”
吴大明无力道:“传言真假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实不相瞒,那对香囊传闻早在几千年前就被人取走了,我砍断铁索桥只是为了不让你们去相思潭打扰我妻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逼我到绝境?”
姜晏沉默地看着他,向着铁索桥念起咒语,下垂的铁索桥缓缓抬了起来,一点点的爬上悬崖,回到原先的位置。
吴大明错愕地看着他,身体惊得不敢动弹。
姜晏道:“去看看你妻子吧,她还好端端的在水潭里躺着。”
吴大明满肚子问题,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问,只想赶快冲到对崖去见他妻子,他转过身拔腿就跑,踩着铁索桥摇摇晃晃地冲向对崖。
席然在旁边看了一阵热闹,等吴大明走了他才问:“你为什么砍断铁索桥吓唬他?和香囊有关?”
姜晏摇头:“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
姜晏面无表情道:“他长得像坏人。”
席然扑哧一笑:“吴大明看上去不知道多老实,哪像坏人?”
姜晏回道:“他撒谎不脸红。”
“嗯嗯,就你最实在。”席然睨了他一眼,“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姜晏颔首道:“复生之术是旁门左道,老天不会轻易给他们漫长的生命,他们很多族人都宁愿像普通人一样死亡,也不愿意反复重生,所以昨日我颇有些担心,想看看这个吴大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牵起席然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席然想了想才道:“感情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只要能相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可惜,你看梅娘不也为了月老,在水里躺了八十一年吗?”
姜晏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月老在相思潭守了八十年,未等到最后一刻寿命却到了尽头,这就是梅娘复生的代价,天地苍生冥冥中自有一套规律,如果逆天而行,乱了天道,自然会得到惩罚,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席然不解的问:“那月老做错了什么?为何要他苦苦等上八十年?”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别忘了他最后飞升成了仙。”姜晏道,“月老飞升成仙听来容易,其实却不然,八十年就可以成仙,已经是天道给他的恩赐。”
席然面色颇有些纠结,他看了姜晏一眼,缓缓道:“如果是我,我宁愿不做神仙,也要跟梅娘在一起。”
“他寿命已尽,在人间就会下地府投胎传世,喝了孟婆汤从此忘记梅娘。这世界上哪来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和梅娘原本就没有缘分。”
席然撇了撇嘴道:“当了月老也好,还能给有情人牵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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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坐在石头上,抱着膝盖好奇地看着老人。
老人灵巧的变出一个蚱蜢来,递给青年。
青年眨巴着眼睛,困惑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蚱蜢。”
“蚱蜢是什么呀?”
“蚱蜢是一种人间的小动物。”
青年拿起蚱蜢看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问:“它为什么不动?”
老人迟疑道:“这……”
姜晏看到自己朝着蚱蜢吹了口气,那蚱蜢顿时活了过来,在草丛里跳来跳去。
青年高兴地笑了起来:“它动了,小石头你快看,小动物动了。”
老人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主人们,不是这样的,这是编的蚱蜢,所以不会动。”
青年扁着嘴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老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
青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蓬莱只有我们三个,一点意思也没有。”
老人思虑一番,和蔼道:“小主人别难过,我带你们去人间走一趟。”
画面一转,三人出现在了小溪边。
青年缓缓转过头来,姜晏看清了他模样。
是席然,是阮熙清,也是徐瑶青。
是他只看一眼便刻骨铭心的人。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肚兜的胖娃娃经过他们身旁。
青年眨了眨眼,一个转身变成了穿着黄色肚兜的小娃娃,他指了指溪水边的胖娃娃,嘀咕道:“我和他一样。”
老人眼中含笑,温声道:“小主人们,这个小弟弟是人间的孩子,凡人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