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自然是要的,不过……”梁冰一侧唇角上扬,玩味的样子很是令人深思:“汤要慢慢的熬,浓稠了才够味道,不知皇上如何看待?”
“哦?呵呵。”梁诣博侧目,眯着眼将梁冰的神情尽收眼底:“冰儿和幼时真是大相径庭,朕似乎……要重新认识你一番。”
“梁冰又何尝不是呢?”微风从窗户钻入,撩动了梁冰的发丝,那扬起的发尾卷翘着轻扫她的鼻尖,浅黑色的眼瞳带着笑意对上了梁诣博,眸光温和却似是无形的利刃,剖开了所有的阻隔,直入隐藏的最深处,让一切无所遁形。
梁诣博错开了梁冰的视线,刚才那几息的对视让他莫名的紧张,后背更是沁出了不少冷汗,他摇头轻小,掩饰的同时道出了此时的心声:“女人当真可怕。”
“皇上说笑了,梁冰不过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梁冰拉了拉轻薄的被褥,换了个姿势舒服的窝在床头:“一月后,暗中的人将会有所举动,怎么安排,皇上自便。”
梁诣博眸光倏地锐利,盯着惬意闭目的梁冰一眨不眨,好半响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猜忌:“怎么?这汤冰儿不熬了?”等了一会没有人应声,发现梁冰呼吸逐渐平稳,竟是在瞬间睡了过去,摇了摇头就此作罢,轻轻的把门带上,沉着脸开始琢磨对应之法。
日子一天天的过,梁冰的伤也越来越好,气色也逐渐恢复到往昔,不过她仍旧只能待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每天闷闷的看着窗外发呆,闲的浑身都长满了杂草,荒芜的无人过问。
要说这人吧,就是这世间上最奇怪的一类,谢宛倩来看梁冰的时候,梁冰总是淡漠疏离,从不主动开口,只回答谢宛倩问的问题,导致每次说话都不超过五句,几次三番下来,谢宛倩郁闷的不在过问,近一个月没有瞧见那道倩影,梁冰这会儿又想念得很:“哎……”
“小姐怎么了?”小穗替梁冰梳着头发,梳子划过之处便在那柔顺的乌发上留下一道道齿痕,首饰盒里不下十件金银玉器,可唯独只有那根,雕刻成木兰花形状的木簪能入梁冰的眼,并非是那些首饰不够精致,只因梁冰偏爱简单的事物。
小穗放下手中的木梳,将梁冰的青丝挽出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捻着木簪对着铜镜比划比划,缓缓的□□了发髻之中:“小姐在忍忍,待皇上查清刺客一事,小姐便可无忧了。”
接过小萱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佯装忽然间想起什么,疑惑的问了句:“太后呢?”
“方才打水时遇到花麽麽,聊了几句说是太后与小姐一样,一直待在房间未曾出门,倒是皇上时常跑去请安,陪太后聊天解闷。”小萱说着又递给梁冰一杯茶,等梁冰漱完口,端着脸盆出门,继续准备早膳。
人在暗中监视梁诣博还天天往谢宛倩那跑,而且明天就是对方动手的日子,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梁冰皱起眉,沉下的脸不难看出她心中的不悦。
虽然无聊,可一天的时间依然过的很快,转眼间日出变成了日落,红霞遍地,远处起伏的山峦在红霞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那青黑色的山顶火红一片,瞧着像是火山爆发时所pēn_shè出的火焰,鲜明的对比俨然是一副天然画卷。
躺在床上的梁冰忽地睁开了眼,侧头瞧了眼不远处的漏,亥时三刻,也就是现代的21:45夜晚最浪的时间段。
掀开被子下了床,套好外衣轻轻的拉开窗户,一道黑影赫然惊现,但并没有吓到梁冰,似乎她早就知道这黑影会在这个时间出现一样:“来了吗?”梁冰轻声问。
见黑影点头,梁冰眯着的眼光芒大方,月光很柔和,照在黑影的背上,拉出长长的倒影,透过黑影的肩头,爬上梁冰的脸,轻抚着微弯的柳眉,揉开了嘴角的冷意:“一切按计划行事。”
话音刚落,黑影消失不见,梁冰单手撑着窗沿,从房间里跃了出来,将窗户恢复到原先的样子,就着昏暗的月光,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
她虽然没有出过房间,但也知道谢宛倩住在哪,走到走廊的尽头向右转了个弯,昏黄的烛火在这夜里是那么的显眼,她没有敲门,一如刚才出来时一样,撑着窗户跳了进去。
“什么人!”身穿中衣的谢宛倩,正准备吹灭烛火,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这动静虽然小,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格外明显,骤然转身,看清来人后眉头紧锁:“大半夜的不好生歇息,冰儿来哀家房里作甚?”看着梁冰将窗户关上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臣女失礼,唐突得罪之处还望太后见谅。”梁冰在距离谢宛倩还有五步时停了下来,福了福身已报歉意:“今夜恐生事端,士兵怕是无暇顾及,臣女虽武功泛泛,却也能抵挡一二,太后安心歇息便是,臣女自不会让人伤及太后一丝毫发。”
“事端?”谢宛倩狐疑的打量着梁冰,看她的神情到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她那说话的语气,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听了徒生怒气。
眼眸瞬间冷了下来,向来温柔的一汪湖水,忽地卷起了如海般的浪潮:“哀家不劳冰儿费心,唤上两个士兵守着便好,夜深了哀家就寝,冰儿你跪安吧。”冷冰冰的语气,让这微凉的夜,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梁冰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谢宛倩,她从来没有看过谢宛倩生气的样子,如今瞧着这一模一样的人,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