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下,远远地可以看见一行数十人,为首之人一身玄色华贵长袍,面白须长,端是一副中年美男子的fēng_liú相貌。
“林掌门这就是冤枉本座了。”殷魔似乎有恃无恐,满脸笑意,“本座今日可不是来找茬。”
“不来找茬来作甚?”
“来找人啊!”殷无殇停在了最后一阶台阶处,“你看,本座可没有走上无忧山,慕容先生,您可得遵守誓言,不得对本座出手哦!”
堂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冷哼,声音很轻,却比殷无殇的长啸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高下立判。
林韵阴沉着脸,道:“今日是我小徒儿的大喜之日,你速速下山,我便忍你这一次。你若敢捣乱,你我今日就拼和你死我活!”
殷无殇脸皮比无忧山的山体还厚,兴高采烈的面对山上数十武林正派高手,道:“本座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嘛!林掌门不欢迎,本座可以立刻就走。不过走之前嘛,还请林掌门把本座的暗月堂堂主还给本座——毕竟正邪有别,总在你们无忧山叨扰也不好,对吧?”对着林韵身后满含深意的邀请,“舒堂主,本座亲自来接你,这诚意可够?”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作为今日及笄礼主人的林思沁,瞬间煞白了脸色。
果然,下一刻,她听见那不能够更熟悉的声音答道:
“教主屈尊纡贵,属下受宠若惊。”
华音踱步而出,满山哗然。
第16章 循规蹈矩非我意,生来放纵性不羁
华音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大堂之中走出来。
无忧山众师弟妹大惊:“大师姐?!”
其他观礼宾客也纳闷儿:“这……这不是无忧山的华音吗?”
就连阶梯上,跟随殷无殇前来挑事的魔教弟子也都低声议论起来:“无忧山的人……难不成她就是咱们圣教的堂主?”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教主这次带来十来个后天高手,还以为是圣教的暗月堂堂主被无忧山抓走,此番特地来救人人,谁知道竟然这样打的反转!
正道诸人也有些发懵,疑惑的看着一步步走到人群前的华音。
“音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林韵显然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今的场面。
华音站在魔教与正教两方人马之间,山风拂过,长发清扬。
她抬起粉白的小指尖轻轻勾起鬓角那缕张扬的黑丝,慢慢挽在耳后,目光落在身前的一株小草上,沉默数息,似是在等待林韵接受事实,继而平静却坚定的说道:
“师父,弟子幼时有幸被师尊收为开山大弟子,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弟子本该尽心尽力将本门发扬光大,以报师父恩德;然弟子实有不得不离开无忧山的理由。今日离去,不求师父原谅,只请在场武林朋友做个见证——今日华音有辱师门,均是华音一人的过错,非师父之责。”
林韵怒火攻心,心口剧痛,嘴里涌起一股腥甜,又咽了下去,一掌拍在大堂门口的石狮子脑袋上,内力激荡之下,石狮“轰”的一声,裂成数块摔在地上。
“逆徒!你说,你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如此大逆不道?!”
华音敛目,望着身侧满地的青草,不疾不徐说道:“弟子如今最亲的人,乃风云教副教主舒贤的夫人易素卿,如今易娘年老,怎能不在身边服侍尽孝?此其一。身为掌山大弟子,华音生性放纵,特立独行,难承师门大位。此其二。师祖与魔教争斗而死,山门与风云教有生死之仇;师父又嫉恶如仇,更容不下华音这等首鼠两端、表里不一之辈。”华音说到这里,声音微顿,一字一句的道,“正所谓‘忠孝难以两全’,弟子今日随教主离去,此生不再是无忧山弟子——师父……就当从没有我这个徒弟吧。”
林韵看着她,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辱师门”、“首鼠两端”、“表里不一”的女子。
华音双十年纪,风华正茂的年岁,一身清雅的湖蓝色,带着黯然的笑容。
在座的男弟子原本应该仇视这欺师灭祖的叛徒,却一个个丢了魂儿似的望着她,纷纷想着:“她也是有苦衷的,并非那些杀人如麻的魔教妖女可比……”
就连无忧山的死对头,七星剑派的掌门仇小先也不禁心想:“华音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恪尽职守,比林韵那个傻女人更似一派掌教,今日如此,莫非是被人胁迫?恩,殷无殇诡计多端,他这般大张旗鼓,不会是故意陷害,威逼利诱、拉人入伙吧?看起来很像啊!如果华音这丫头来我七星剑派……哎呀呀,那也是可以的嘛!看看,看看她站在场中,一看就像个大家闺秀,哪里像个魔头了?比本掌门还得体,师尊那个老不死的如果看见了不知道多喜欢……哎哟!不对!这丫头是无忧山的大弟子啊?她这是叛逃魔教,大逆不道啊!一剑杀了都嫌便宜了她,我,我他妈的惜才个什么劲儿我?”
问心长老捏着手中的念珠默念阿弥陀佛。
素心派的云言婷皱着眉头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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