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生出的儿子是谁呀?”
李云恪:“……”
南宫煊褪下自己的披风挂在一旁,微蹙着眉道:“所以你是又要去西境了么?”
“是,这是避不开的。”李云恪朝他伸出手去,“早点结束不是更好?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安安逸逸地过日子了。”
南宫煊瞪了他一阵,见他没有收回手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地握住,想了想,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别闹,”李云恪用下颌指了指正跟自己脚丫子玩得欢的南宫信,“你我都走了,让信儿怎么办?”
南宫煊甩开他的手,烦躁地坐在床边,“先前我去北漠时你也不在他身边,他不也好好的?”
李云恪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劝,“煊儿,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
“爹,”他话还没说完,南宫信已经拖着被子站起来,走到了南宫煊背后,点着他颈侧露出的红痕道,“蚊子咬啦!”
南宫煊初时还没明白过来,待得李云恪笑出声,他才意识到小家伙指着的是什么,脸一下便红了。
南宫信朝他颈间吹了两口气,又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叮嘱道:“不许抓啊!”
南宫煊用力扯高衣领,恶狠狠地看着李云恪,“嗯,不能抓,特别大的一只蚊子咬的,抓破了会中毒。”
“我打死它!”南宫信握拳道。
李云恪:“……”
适才谈话的紧张被小家伙搅得半分都不剩,南宫煊也禁不住放松了表情,露出个微笑来。他斜了李云恪一眼,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道:“你这次动作不算小,你皇兄不会一点也没察觉吧?”
“他自是知道,所以最近也不派人叫我回去了。”李云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也一直清楚这么大的动作瞒不过他,所以中间使了点手段,暂时还能让他以为调去西境的兵马都是我养的私兵,这样他就怀疑不到礼新身上。”
南宫煊道:“他也就不会收回章帅手上的兵权,形势对你们仍更为有利?”
“嗯。”李云恪手背到后头接住正往自己背上爬又差点摔下去的南宫信,“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不该明知我有这样的举动还放着我不理,颍中那边传信说他的病情又反复了,大概是严重到连我的事都无瞎操心的地步了吧。”
南宫煊嗤笑,“你皇兄除非一命呜呼,不然可不像是会因为生病就不追究你罪行的人。”
李云恪同意,“我也这么想,但他可能是因为听说了兵马的数量而多了一分对我的忌惮,怕我真会和他撕破脸硬碰硬,所以才忍着没发作吧。我一时也猜不透他有什么后招等着我,才想着让你留在信儿身边,这样我多少可以放心一些。”
南宫煊沉默不语。
“煊儿……”李云恪迟疑着唤他。
半晌,南宫煊才再次开口道:“你不是也不急着在这一两日便走么,先让我想想。”
“好,你想。”李云恪提醒,“别忘了把刘敬文也想进去。”
“……”南宫煊挑眉看他,“你让我想别的男人?”
李云恪脱口道:“不行!”
南宫煊:“……”
“我的意思是,你还要操心报仇的事。”李云恪干咳,小声道。
“他都不知道缩到哪个龟壳里去了,我操心有什么用?”
李云恪抓了下鼻子,“哦。”
南宫煊忍不住踢他一脚,“去不去我自己决定,你少多嘴。”
小家伙听他二人说话语气不对,还动了手,吓得搂紧了李云恪的颈子,弱弱道:“不能打架啊……”
李云恪听后一笑,直接将他拉进怀里亲了亲,“没打架,你爹才舍不得打我,他那是爱我的表现。”
南宫煊:“……”
小家伙迷惘了,如果爱是被踹……
“那……那爹别爱我……”
南宫煊:“……”
李云恪大笑不止。
——结果又被南宫煊“爱”了。
等了七八日,南宫煊还是没给李云恪答案,每当他问起,就摆冷脸给他看。
看他这样,李云恪也不敢说走就走,心里默默掐算着章礼新到西境的日子,不由焦急了起来。
这日南宫煊处理完教务回到小院,见他正在房门外踱步,问道:“你怎么不在房中陪儿子?”
“韩洛和少君陪着呢。”李云恪搓搓手,欲言又止。
南宫煊瞟了眼墙头上目光灼灼的秦少商,嘴角抽了抽,道:“你为何不让少商也一起进去?”
李云恪道:“年纪大了找不着媳妇,就见不得别人好,他进去也是捣乱。”
秦少商:“……”
南宫煊推门进屋,听他又唤了自己一声,头也不回道:“我还没考虑好,改日再说。”
“……”李云恪跟在他身后嘀咕道,“真怀念那日石室里的煊儿。”
南宫煊:“……”
见他就要转进里侧,李云恪一把拉住他,“煊儿,我真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听话,在这里等我行么?”
他一提这事,南宫煊就皱眉,“你要是好好的,我自然能放心,可你身上的毒没解,就这么上战场,我要是能放得下心,还不干脆找别人过日子去了?”
李云恪咬牙,“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南宫煊说着,扒开他的手径自走到里头。
李云恪还想再说,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