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便将缰绳交给了他,问道:“少商急着来给你通信,有好好把信儿送去青松客栈吧?”
李云恪抿紧唇,片刻后才道:“你别总惦记着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同你说。”
南宫煊也的确是累了,遇上李云恪后又放松不少,靠在他胸前,没多久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却是躺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香味,想来是有安神效用的。
好些天没睡过床了,南宫煊翻了个身,不大想动。
窗外天色开始变暗了,房里却不暗,有个细心的人出去之前,早早就替他点起了灯。
南宫煊嘴角弯起,脸在软枕上蹭了蹭,出声唤道:“云恪。”
他声音刚落下,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叫我了?”李云恪从外头走进来,“回来时见你睡得沉,也就没打扰你,不过这会儿得起了,别饿着肚子。”
南宫煊对着他伸出一只手。
李云恪握住他的手,过去将他半抱了起来,“给你做了好吃的,闻到香味了没有?”
果然,食物诱人的香气从外头飘进来,立时便让南宫煊感觉饿了。他这些天赶路连大道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说入城了,吃的都是从偶尔碰到的路人那里换来的糙食,有时吃完了碰不到人,他还要一直饿着。
“是你做的?”南宫煊在他的搀扶下下了床,由他去为自己整理衣衫长发,着急地向外走去。
韩洛正在外间摆菜,抬头冲南宫煊笑了下,道:“南宫教主,主子可不会这些,都是属下做的,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现在不论给我做什么,都能合我的胃口。”南宫煊也顾不上其他人了,坐下来便吃,边吃边赞,“没看出来你手艺还真不错。”
李云恪帮他盛汤,“慢点吃。”
“烧了热水没有?吃完了我想洗洗,这些天就在河里洗过两次,还得防着被人看到,也洗不好。”南宫煊吹吹散着热气的汤,喝了一小口,满足地叹出一口气来。
李云恪难得一见他这副模样,看得喜欢,眼神快化成了水,“你啊,就是偏喜欢做些让我担心的事。”
“你该在回来时先叫醒我的,让我洗过了再睡,现在好好的一床被子都让我睡脏了吧?”南宫煊夹了一筷子菜塞进李云恪嘴里,环视了一圈,道,“这房间看着不错,我们在哪儿?”
李云恪吃了一口菜,还冲他讨汤喝,“北境边上的一座小城,叫客州。这里是韩洛名下的一处宅院,闲置了几年,带你过来前我才打发人收拾出来的。”
“没外人?”南宫煊觉着汤很好喝,不管他了,自己捧着碗喝。
“没有,知道你不喜欢,就让这几个幽骑照顾你。”李云恪抱歉地道,“早知你有身孕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小曦离开你身边。”
南宫煊道:“是我让康辉瞒着你的,不想让你分心。而且我若真有不妥,小曦也不会答应去这一次不是么?”
李云恪夹了块鱼肉,仔细挑了刺后放进南宫煊碗里,“他那边应该也给殷湛看出结果来了,我派人给康辉送了信,他们大概很快就会过来。”
“多此一举。”南宫煊大口吃下鱼肉,把最后一点汤喝干,起身道,“好了,饿了好几天,也不能一次吃太多,留着晚点我再吃。”
“出去一趟倒是学会照顾自己了。”李云恪迅速吃了小半碗饭,也跟着他站起来,“走吧,陪你在这里转转,正好给他们时间烧水。”
南宫煊小声道:“没遇到你之前,我更会照顾自己。”
李云恪朝韩洛挑眉,“听到没有,煊儿情话说得越来越顺。”
南宫煊:“……”
宅子不小,两人转了小半个时辰才差不多都走个遍。
这里房屋足有十几二十间,前后两个庭院,中间夹了个宽敞的厅堂,看上去很是气派。可惜久无人打理,院中丛生的杂草还没清干净,除却他们住的那间房外,其他都还显得有几分脏乱。
“你生产前就不要再乱折腾了,我寻思着便在这里住几个月,这院子就让他们慢慢收拾去。”李云恪揽着南宫煊的腰,“累了吧?走,回去歇着。”
南宫煊手放在腹上,无奈道:“可能也折腾不动了,在这儿也挺好,不过等忙完了我的事,得先叫人把信儿接过来。”
一听到他提及南宫信,李云恪心里便不好受。
这事迟早会让他知道,瞒也瞒不住,与其等到他毫无防备地自刘敬文口中得知,倒不如自己告诉他,好歹让他有个准备。
他正想着,秦少商从后边赶了上来,道:“主子,南宫教主,水烧好了,韩洛已将浴桶送到房里去了。”
南宫煊回过头来,“听云恪说你为了我的事还把自己跑垮了,要紧么?”
“属下……”秦少商声音微滞,很想跪地请罪。
李云恪对他使了个眼色,道:“我看煊儿的衣衫都快破了,你去铺子里给他挑几套宽松舒服的,顺道让少君泡壶凉茶来。”
秦少君应下,未敢多言,匆匆去了。
李云恪送了南宫煊回房,为他褪去衣衫,扶他进了大浴桶里,才借口取凉茶出去了。
等在暗处的项铎走出来,面上不见喜色。
李云恪用力在眉心上按了两下。
“主子,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边境诸城也翻了个遍,可哪里都没有刘敬文的踪影。”项铎道,“少主人也依旧没消息,也不知……”
“不会,”李云恪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