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道:“他是我的紫云护法。”
李云恪牙痒痒,决定不再和他拐弯抹角,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胡说什么?他对我就像小曦对我一样,只是把我当作教主和朋友来关心,怎么会……”南宫煊说着,忽然想起他刚怀上这个孩子没多久时,许明曦外出期间,有一次俞方行来找他的事。那时候俞方行看着自己的眼神毫无征兆地跃上脑海,让他不由怔了一下,对于自己的判断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李云恪:“……”
南宫煊低下头,自语道:“怎么会?一定是我想多了……”
被无视的端亲王气愤地站起来,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走人了。
南宫煊:“……”
要见刘敬文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南宫煊本以为自己这一整晚都要睡不着了,没想到被李云恪强制着在怀里扣了一宿,竟是整夜无梦地睡了个香甜的好觉。
次日后院养的鸡鸣都打了好几拨,南宫煊还不太想起。月份高了,身上本就易倦,先前在马车上养回来的精力又都在马背上颠没了,半个月来终于睡到了柔软的床,南宫煊真想一整天都这么躺着不起来了。
可是不行,还有正事要去办。
南宫煊拿开李云恪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掀了被子,扶着腹部想要坐起。
“还早,再睡会儿。”李云恪将他重新搂回怀里,用被子将他裹住,迷迷糊糊道。
南宫煊起床的意志本就不坚定,被他这么一劝立刻臣服在了温暖的被窝下,不过还是为了表示自己是诚心来帮他找地图的,象征性地道:“我们还要出城去落雁门,不会来不及么?”
“康辉不是打听到说那中秋盛宴申时才开始么,来得……”李云恪话音微顿,而后放开南宫煊直接坐了起来,道,“嗯,是得早点过去,这会儿起身收拾收拾,用过早膳到那里正好。”
南宫煊的睡意被他搅走了不少,睁开眼看到他已经开始穿衣了,问道:“是想起了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么?”
李云恪极为认真地正色道:“是,要紧,非常要紧。”
“是什么事?”南宫煊拄着手肘半撑起身体来,“你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你。”
李云恪眼珠子转了一圈,凑到他身前道:“能,你答应站在我这边。”
南宫煊莫名其妙,“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就好。”李云恪笑眯了一对桃花眼,“我要在赴中秋盛宴之前腾出点时间,先去会会你那位紫云护法。”
南宫煊:“……”
往落雁门走没骑马,又乘回了马车。马车是昨晚秦少商秦少君兄弟在康辉与许明曦外出时置办下的,还极有效率地又将里头的座椅拆了,铺了又厚又软的被褥。
而出门时,又哪里都寻不着这两兄弟的身影了。
按南宫煊的意思,是想出门前在房间里便将肚子缚起来的,可李云恪说什么也不同意,坚持让他到了落雁门附近再说。
束腹对大人和胎儿都不好,许明曦也支持李云恪,南宫煊只好答应了下来。可不将这肚子藏起来,他心里总觉有事,一路上一直显得极为紧张。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李云恪握住他的手,“不会有人看见的,你放心。”
南宫煊甩开他,“有你在我才不放心!我告诉你,等稍后见了方行,你可不许找人家的麻烦。”
李云恪不满地控诉道:“你早上还说站在我这边的!”
“我哪知道你脑子里就惦记着不正经的事?”见他还要再说,南宫煊抢先道,“闭嘴!”
李云恪:“……”
马车停下来,许明曦敲敲车门,道:“教主,距离落雁门还有一里左右,前头已经能看到人了。”
“你进来吧。”南宫煊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听起来竟轻松不少。
李云恪盘膝坐在他对面,道:“就要受罪了,你高兴什么呢?”
“我哪里高兴了?就想让小曦快些帮我把肚子绑起来。”南宫煊将外衫褪下。
许明曦钻进马车,先递给南宫煊一枚药丸,“教主,你先把这个吃了。”
李云恪往里头挪了挪,“小曦,等到了落雁门门口,你可就不能再喊他‘教主’了,得叫‘庄主’,记住了么?”
“对对对,庄主。”许明曦将事先准备好的软布取出,道,“如今紫暝教已经成了那副样子,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跟着刘敬文那坏蛋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要我说啊,庄主,你就不如不理那群人算了,带着愿意追随你的这些另立门户,不是挺好的么?”
这个南宫煊还真没想过,听他这么一说,顿了下道:“也不是不行,可一是我绝不能轻易放了刘敬文,杀了他之前,我必要夺走他的一切;二是紫暝教到底是那么多任教主传下来的,承载着他们的心血,老教主又对我有恩,我舍不得看着紫暝教毁在刘敬文手上。就算有朝一日我真地和紫暝教断了关系,那也得是除掉刘敬文这个祸害,再将紫暝教交到一个足以令我放心的人手上之后。”
一旁的李云恪道:“我会努力不让那一天来得太慢。”
许明曦笑道:“王爷是不是连庄主离开紫暝教之后的去处都找好了?是不是就是端亲王府了啊?”
李云恪心说我自己还能在端亲王府住几年尚且说不准,等自己都走了,还让他去做什么?
端亲王于是煞有介事地笑了一下,道:“他的去处,自然只能是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