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怀疑自己被李云恪骗了的俞方行这会儿才放下心来,小跑上前道:“教主呢?”
南宫煊推开车上小窗,“方行,大家都还好吧?”
“教主!”见到他,周焦和那几位护教使人也都凑到近前,齐声唤道。
南宫煊点点头,“这几个月苦了你们了。”
俞方行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蹙眉道:“教主的气色为何这么差?中秋那日教主离了落雁门后究竟去了何处?可是那端亲王从中搞鬼,害教主受伤了么?”
明知中间有车壁挡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形,南宫煊还是在他过于锐利的目光下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覆在了腹上。
车里的李云恪撇撇嘴,捣乱地伸手挠南宫煊的手背,道:“他气色差,那都是被自己的同门给气的;离了落雁门,他当然是同我在一起;他不是受伤,是生病了。不过这点你说对了,”李云恪手指在南宫煊圆圆的肚腹上画了个圈,“他身上不舒服,追根究底还真是我害的。”
南宫煊本想责备他两句,可听到他说到后来时语气里带了几分愧疚和懊悔,心又软了下来,对他说的那一长串话,居然一个字都没否认。
俞方行起初没想到李云恪也在马车里,听到他说话,顿时沉了脸,“教主,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莫听他胡说,”南宫煊道,“我生病和他无关,还多亏了有他相助,不然怕早就没命了。”
俞方行哼了一声,“王爷说教主是被同门气病了,可是指我们这些人不中用么?”
李云恪在车里点了下头,张嘴便见南宫煊正瞪着自己,只好敷衍道:“哪有?我指的是刘敬文。”
“堂堂王爷,说话都不肯露面的么?”
南宫煊沉了脸,带了些警告的意思道:“方行。”
俞方行面颊绷紧又放松,缓了下过于冷硬的音调,道:“教主到底得了什么病?”
南宫煊正想随便搪塞过去,便听许明曦道:“教主忧思过重,积劳成疾,以致脾胃失和,腹存胀气。久而久之,连带着心脉阻塞,气血两亏,只宜卧床静养,不可再忧心操劳。”
南宫煊:“……”
李云恪偷笑,又给许明曦记了大功一件。
俞方行听得云里雾里,把他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还是没了解南宫煊真正的病情,于是直白道:“你治不好?”
“……”许明曦万分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可为了隐瞒南宫煊有孕的事,也只能暂时让他们认为是自己医术不够高明了。他在心里对着俞方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去抱起双臂,“是啊,在我想出更好的办法前,也就只能这样了。”
周焦看俞方行要说什么,又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走到他旁边,对南宫煊道:“教主这是要往哪里去?身子不好的话是该找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养着吧,我们先前所在的村子虽说朴素些,可胜在安静,教主……”
车里的李云恪又道:“他随我回王府。”
“哎?”周焦愣了愣,留意着南宫煊的反应。
南宫煊抿了下唇,道:“眼下我们势单力孤,留在外头很危险,我病痛之身还会成为你们的拖累。正巧我与王爷……一见如故,他得知我的难处也愿意帮我一把。众位,我病好之前,你们便暂随我住进王府中去吧。”
周焦等人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住王府自然要比住土房好千倍万倍,又不用时时防着会被追杀,他们虽意外,却没什么反对意见。
俞方行就不同了,前一次他得到南宫煊随端亲王前往颍中的消息后,只当那是危急之下南宫煊想出的权宜之策,可这次见了李云恪本人,他却再不敢那么想。
那个和自己同门尚且要保持七分距离的南宫煊,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容易信任,甚至是依赖别人了?
俞方行几乎可以确定他和李云恪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了,所以当然就更不愿他再到端亲王府中去。
“教主,我们江湖门派和朝廷牵扯过深终归是不太好的,属下觉得此事不妥。”俞方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平静些,道,“来落雁门之前,属下和周焦到鸾州分坛去了一趟,他们……是知道些情况的,也愿意支持教主,我们不如先去那里安身?正好鸾州距此比颍中近,省得教主病中还要受这舟车劳顿之苦。”
南宫煊也清楚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和他们解释通,本来听到周焦他们痛快地答应下来,他已是安心不少,不想还是过不了俞方行这一关。他捧着腹部的手指动了动,想着该如何劝说对方,“方行,我……”
“煊儿,”李云恪不慌不忙地开了口,语调微冷,“你这个教主,当得可是太没威严了些。”
南宫煊撑在窗子上的手抖了下,将窗子放了下来,“你怎么突然……”
“突然什么?”李云恪沉静地和他对视,“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怕瞒不住吧,你端亲王妃的身份不是早就传出去了么?从前可能还有很多人不信,不过经过这次落雁门的事后,你觉得还有谁会怀疑此事的真假?”
南宫煊气闷地别过脸去,道:“方行,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并不是在同你商量。你们先行一步,到王府等我,其他的事不要再多问了。”
俞方行早就被“煊儿”两个字砸得上不来气了,被周焦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宫煊是有些生气了,忙道:“教主,若非要去王府不可,那至少也让属下等人随行,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