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有些不忍心让根纳西做这样的决定了。也许他应该劝他忘记自己,然后好好地去做一个普通人,他很年轻,有的是机会再一次邂逅另一个人。而不是花费时间,将他仅有那十多年的青春年华用在等待一个相识只有几天的人身上。
给他希望完全就是在害他。巴赫内心那个令他自己都讨厌的理智说道。他才是年长的那个人,他不应该跟着这个孩子一起冲动,如果他们中必须有谁当个残忍的家伙,那个人应该是身为成年人的自己。
在巴赫犹豫着该怎么去开这个口的时候,根纳西重新拿起纸笔,仔细地将故乡的住址写在小本子上,然后叠好还给巴赫。
这次反而是巴赫没有去接那个本子了。
“根纳西,你听着,也许……”
“我知道,可能我们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最后还是会失望的各自在两地,一辈子都没再见到一次。”
德国人的嘴一下子就抿紧了。
“我说了,我不会再怕了。”根纳西将那个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小本子放回到巴赫的衣服内:
“我们怎么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要是真的变成最坏的那个结果,那也没什么不好。”
他抱住那个曾经和自己处于同一战场却是敌对阵营的男人,透过胸口的那些布料,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我情愿一辈子都在想念中度过。总好过骗自己假装能忘记掉这些,再去虚构出一个看上去很幸福的一生,那样活着才是什么意思都没有。
我要去期待,我们还可以再一次把酒言欢。”
1945年,5月初,柏林。
城市的各处都挂着苏联红军的旗帜。
就在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一座超现代化的城市,人们甚至还坐着地铁去上班、看电影。他们相信着当时还未自杀的元首,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相信眼下和平安定的日子可以持续到他们老去的那一天。
正如同很多年,乌克兰、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的那些苏联百姓所相信的那样。
他们不会想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子、门口的街道,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可以在一瞬间被摧毁的那么彻底。他们也不会想到,qiáng_jiān、抢劫、死亡,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四处横行,没人可以阻止,也没人可以质疑。
乌克兰方面军的炮火率先摧毁了这座城市,这些苏联士兵一路打到敌人的指挥部。
这一路沿着自己的祖国、故乡,他们实在是看到了太多太多。
将老百姓关在仓库里,男女老少都被活活烧死。
妇女被带到树林里,qiáng_jiān到发疯后再被刺死。
这些苏联人一次一次的看到同样的地狱,愤怒已经代替了所有的良心。不再有什么和解,不再有所谓的优待俘虏。
他们不仅仅军人,更是一群复仇者。
苏联人征服了柏林,然后把它变成了一座妓院。
柏林近郊.普通乡村的一座小学课堂内。
几名苏联军人把藏在课桌下的一个小女孩拉了出来,拽着她的头发,拖到了讲台上。
这是他们今天的战利品。
男人们按住女孩的手,撕碎她身上每一片布料,拉开了她纤细而苍白的双腿。她的每一声惨叫和呼救只会换来男人们的欢呼。
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拉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正在嬉笑着的苏联人,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击重拳。
那个连裤子都没穿好的苏联军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他捂着已经肿了的脸,大骂了一句脏话。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着老百姓衣服的男人。
“放开那个孩子!”那个人用俄语大声喊道。
这帮正在施暴的军人只是停下了一秒,用不削的眼神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一眼,接着便继续着对身下女孩的摧残。
只有那名被他揍过的苏联军人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他重新站起来,拔出插在腰间的手枪,直指眼前男人的眉心。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苏联军人质问道,一边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你不像是苏联人。”
他扣动了保险,嘴角扬起恶毒的笑意:“嘿,你是个德国人吧?”
男人双手握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更没有因为额头那个冰凉的触感而后退半步。
比起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眼里更多的是那个女孩哭喊的模样。
他不怕死,只是可惜自己对眼前的兽行无能为力。
“砰——”
枪声响起。
男人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随机又睁开。
他的一侧耳朵因为严重的耳鸣而生疼,然而他并没有遭到枪击。
他好好的站在原地,他低着头,用冰冷的目光所俯视着的那个捂着肩膀在地上惨叫的人,刚刚正拿枪对着他。
其他的苏联人终于停住了动作,这一次。进入这个房间开枪打伤苏联士兵的人,是他们的长官。
“放开她。”来人将自己的枪口对准这一轮的施暴者:“这是命令,如果你们还有谁不准守军纪,我会当场处决他。”
没有人放开那个女孩,但也没再继续。他们中的一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长官这是见了鬼了?
之前他们也有好几次就当着他的面qiáng_jiān和屠杀德国人,也没见他站出来阻拦,怎么今天才开始充当好人?
“沿着村子东边的出口走三公里就是一处关着犹太人的集中营,我命令你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