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男孩摇着头,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德国人很坚持,一点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才是事实,根纳西!你必须给我接受!”
根纳西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下,巴赫的脸就印在他那对清澈的眸子里。
“该死……”巴赫说不下去了。
去他妈的成年人,去他妈的克制自己。
他将根纳西按进怀里,力气用的很大,少年的泪水弄湿了他的胸口。
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哭的像一个孩子。
他很清楚一件事,就算他和巴赫都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未来的人生里,他每个晚上都会怀念起今夜的此时。
几个星期后。
在第二突击小队的营地。队员们正清点着刚发下来的武器弹药,他们接到了新的命令,马上就要参与到名为天王星行动的反击战中。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次全面反击,生还率很低。
下一次回到这里的兄弟能有一半还活着大概已经就是老天在眷顾他们了吧?
根纳西早早打点好武器和行李,十一月底的清晨寒冷刺骨,他呼出的水气全在他自己的睫毛上结了冰。
少年找到了他的老队长阿加夫诺维奇,将手中的一纸文书递交到了第二突击队队长的手里。
那是他的转调令,昨天晚上就传达了下来了,但转调期限是今天。根纳西舍不得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友,到了临出发前,才将调令拿给阿加夫诺维奇看。
“坦克连吗?”
老队长倒是能理解的为什么将他单独调走。他伸出手,揉了揉根纳西的头发。
“你终于可以回到你最擅长的岗位上了,孩子。”
根纳西本来就是因为坦克开不进城才被临时调到第二突击小队的,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在这些老兵的照顾下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步兵。
但是这些人清楚,无论这个小鬼变得多么优秀,都还有一个更适合他的战场在等着他。
“队长。”根纳西行了一个军礼,他的表情已经和刚刚成为志愿兵那会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连声音也比几个月前更加低沉。
尤其是从他上一次走散又回来之后,整个人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我必须走了。”他说道:“原谅我,我不想让大伙花时间给我送别。”
跟那些在战场上牺牲掉的兄弟们相比,自己只是被调往其他部队。他不是小孩子,无论离开哪儿都依依不舍。他还在自己的祖国,还是一名军人,只要迈开腿,无论上哪儿他都可以为了保卫这块土地而战斗。
阿加夫诺维奇原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各种各样准备好用来嘱咐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男孩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他已经不需要这些嘱托了。
老队长最后也只是给予了根纳西一个属于父亲的拥抱。阿加夫诺维奇在一战中失去了他自己的儿子,正如根纳西的父亲也在同一场战争里牺牲。也许是精神上的需求,根纳西常常亲昵的喊他叫做老爹,队友们也跟着起哄这么喊他。
他们之间渐渐产生了这样的父子情谊。
有那么一些时候,他有种在和死去的儿子并肩作战的错觉。
少年放开他的队长,将行李甩到了肩上,头也不回的奔赴向他的战场。
逆光下,那个比很多士兵要瘦弱的背影,突然被衬得的那么真实。
苏联军队的坦克t-34在性能上不如德国正在服役的虎式坦克,虎式前侧和两侧的装甲非常坚固,t-34必须在200~500米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击穿德国坦克的装甲。然而虎式可以做到在1000多米外就击毁一架t-34。
武器配置的悬殊还不足以让苏联人就此退却。针对不利的情况,朱可夫司令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
德军的坦克一般是由三台虎式组队,成三角攻击形态前进的。武器虽然高端,但过于精锐也需要花费更多的周期去制造。德国人拥有强如虎式这样的坦克,只不过可以投入到战场上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三台一组便是其稀有的证明。
为了有效打击虎式坦克的进军,t-34的阵列更为庞大,一组有4~6台机子,每一台t-34配有一名炮手和驾驶员、三名装弹员和一名后备队员。
根纳西看着眼前的这帮士兵。
刚接到调令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要他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兵来当队长,而且他们将会是这场战役里首批遭遇德军大部队的前线军人之一。
男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军衔一下子就升到了士兵长。
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根纳西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的任务,是提前将t-34藏在德军坦克必经之路的两侧。这对你们来说会更好瞄准,因为你们要操作的不再是移动中的坦克。当然,相对的也没有什么机会临阵改变方向逃走。不过大家放心,第一坦克小队和步兵会完成诱饵的任务,他们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当德国人转向来攻击我们的时候,第一小队就会跟我们打配合战夹击这帮老虎了。”
“西多罗夫队长。”一个年轻的队员举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进攻的时机怎么确定?”
“由我来打第一炮,你们接着马上开炮。”根纳西回答:“我可以计算出最佳的攻击距离和时间,在此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瞄准目标,以及一定要耐住性子,等我开启第一炮的时候再攻击。”
老实说,根纳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