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将昨天试探部长得到的推论告诉市并。在部长心中,依子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他正努力弥补他对妻子的歉咎。
如果部长夫人的骚扰行为一直没有中断还说得过去,但他从部长身上找不到任何可能刺激部长夫人重演旧事的理由。所以他认为,部长夫人的嫌疑已经排除。
从一开始就认为她清白的市井也表示赞同。
『我一直在调查部长夫人。骚扰事件最严重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确实需要接受治疗。可是丈夫和依子彻底分手回到她身边后,她的病情就大为好转,医生已经诊断她恢复正常。再加上有了小孩,她的情绪变得更稳定。听完你的报告,我认为可以断定她是清白的。』
既然部长夫人不是犯人,那究竟是谁想加害依子?擅自拆阅她的信件,打无声电话给她,传送奇怪的传真,还开车追撞她——这一连串的骚扰行为或许就是这个女人干的。朗直视着眼前的女子,静静地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指出确切的行为。一不小心惹恼对方,对方给他来个死不认帐就得不偿失了。
「要怪就怪敬二,他不但劈腿还把我甩了。」
美穗恨恨地说完,将烟蒂捻熄在烟灰缸里,接着又马上点了一根烟。朗静静看着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受到相当大的冲击。
接受依子的委托以来,一直没有斩获的调查似乎就要真相大白了。
「说甩还算好听,就他来说只是把碍眼的东西一脚踢开。那个女人八成不知道敬二的真面目吧?我听说他们准备结婚,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真面目这个字让朗扬起眉毛。
「你说的真面目指的是……?」
「你们果然不知道。这下她死定了。」美穗幸灾乐祸地说。
「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跟敬二交往了五年,还曾经论及婚嫁。」
朗心中的疑问解决了一个。
「可是,你们终究没结婚吧?」
「因为我喜欢营业部的工作,所以婚事一直搁着,结果他怀疑我有了别的男人。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在分公司业绩又是顶尖的,加上他一向自视甚高,更助长他妄自尊大的毛病。他认定自己的条件这么好,女人没理由不想嫁给他,除非是有了别的男人。」
「后来呢……?」
「他那种人基本上懦弱得要命。表面上是个大男人主义,实际上很没自信,没多久他开始诉诸暴力。这个就是敬二打我时被玻璃割到的伤。」
女人卷起右手袖子露出手肘内侧,上面残留着十公分左右的缝合伤痕。朗看得毛骨悚然。
「他那么对你,难道你没想过要离开他?」
「想过啊!我一提出分手他就会对我拳打脚踢,反而更变本加厉。我们分手前一年,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深怕会惹他生气。就连我跟同事谈公事他都不允许,到最后我只好申请留职停薪。」
美穗滔滔不绝诉说着骇人听闻的告白。
她留职停薪的期间,笹濑被调到总公司。心高气傲的男人扭曲的自尊也得以修正轨道,不再动不动使用暴力。
笹濑变回当初认识时那个充满自信的温柔男人。复职后的美穗原以为这么一来可以放心地托付终身,却没想到男人竟提出分手。
「他骗了我半年。对我说些花言巧语,还跟我借了一大笔钱。现在想想,那些钱八成都用在野口那个女人身上吧!只有我这个白痴才会上他的当。分手对我来说是一了百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所以才要出口气。自己的地位被别的女人取代,那种融合了嫉妒、羡慕、憎恨的复杂滋味想必不好受。
「你还喜欢笹濑先生吗?」
「不。之所以有结婚的念头是因为交往了这么多年,总觉得自己也只能嫁给他了。恶作剧纯粹是想泄愤,没有其它意思。」
朗感慨万千。
美穗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又情有可原。三角习题难免会发生感情失控的状况。
「可是,那也应该适可而止啊?」「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停手了吗!」
「……咦?」
女人的语气很不高兴,朗瞪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停手的?」
「大概是上个月吧!打无声电话啦、寄匿名电子邮件和传真啦,这些事做起来实在很麻烦,大概两个礼拜我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两个礼拜?」
朗慌张地取出笔记本。第二次骚扰行为开始的日期和她说的大致吻合,但美穗如果只做了两个礼拜,那场车祸就跟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