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弈者谋局,不善弈者谋子。怕是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盘中子罢了。”琴娘猛一拍桌子起身,紧走两步在坐得无声无息的沐辰风面前停住,道,“沐辰风,你素有‘紫宸剑’之名,瞿塘峡也幸有你才得以保全。只是这魔尊,沐道长的确脱不了干系,不过既然相较他人更熟悉些,你可有良策?”
韩宇芳一番计较竟是为了要挟后逼问沐辰风,曹煜见那白衣道长静默如素,当即替他捏了把汗。
沐辰风于众目睽睽中端坐,隔了许久才抬头与琴娘探究且洞察的目光相触,眼神似穿过厅堂落到远处,启唇后又停良久,终是说道:“他叫——江言。”
作者有话要说: 浩气盟到此为止输得厉害,尚未收官,愿不愿意收
第27章 局外人
沐辰风精确报出人名,议事厅一片抽气声,曹煜听见一个亡者的名字仿佛如遭雷击、愣得僵在椅子里,本就因伤缺血的脸色又灰了几分,只有韩宇芳点头淡笑、等着他继续。
“他是江言,也曾坦言自己就是布局人。”沐辰风淡淡扫过琴娘探究的脸,简明扼要把江言在无量山朝自己坦白的话叙述出来。
议事厅从窃窃私语到针落有声,沐辰风只听见自己在说话却不知在说什么,桩桩件件出自江言似乎与己无关也有关,嗡嗡响遍的仿佛是他人的低语,听来便觉麻木得可笑。
琴娘将他所说的认真听了,细细琢磨一番,朝曹煜道:“你没派人去万花谷彻查‘江语寒’这个人么?如何变成了一个睢阳亡故之人?”
“怎么没有?但凡记录在案的资料都一并拿了过来,江语寒入谷学而不得,被收入芳主门下后也住得远,问起门人来,都说他言帚忘笤,时间久了也与人断了来往。他芳主的师父已过世,他那患病的小师妹也确凿相符,我都查遍……”曹煜急忙辩解,想到一处,忽然脸色白了下,“的确,有迹可寻的江语寒年龄不大,后他不修边幅又常独居花海,门人都是见着那有点特别的耳坠来认他……”
“再遇上一个身形样貌相似、闭门钻研棋谱的星弈弟子,两人互换身份也是水到渠成。至于他本人入恶人谷后如何,还不是但凭‘言相’一句话?”韩宇芳切中要点,抬手拂过琴弦拨出一串珠玉之声,“‘言相’不愧是魔尊,明明有此谋略却明珠暗投恶人谷,还招我浩气盟的剑客。”
琴音过耳拉回神思,沐辰风不得不站起,道:“引他入盟是我之过,还请韩大人降罪。”
韩宇芳见他丝毫不知俯首,不禁秀眉蹙起:“想必沐道长也后悔结实此人,但凡恶人作鬼,还是一律格杀为好。”
“无凭无据,不应为难他。若非他亲口承认,如何定罪?”沐辰风声音不大,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辰风,韩大人所言乃江语寒诓骗结缘一事。下回若再遇上类似的事,也好有所警觉防范。”曹煜忙替他打圆场,伸出手不知该不该拍他一下好拦一拦他的话。
“本不该有下回。”沐辰风话既出口便无收回,朝韩宇芳陈恳道,“请韩大人罪责在下。”
曹煜一声长叹拍了自己的脑门,而后求饶地去看韩宇芳。
“沐道长实乃浩气盟磊落典范。”琴娘微微诧异,冷不丁夸赞后话锋一转,又道,“可他是魔尊,为那恶人谷的沽激虚名不惜戕害同门,我浩气盟数百条人命的或杀或俘也因他谋算而起,沐道长曾与他结缘,的确该避嫌。”
“韩大人!”曹煜惊呼。
韩宇芳不为所动,朝道长正眼看过去:“沐道长不妨暂交出自己的剑,我也好回禀盟主。”
让剑客交出佩剑,无异于夺人尊严甚至性命,曹煜攥紧了双拳在侧,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那个……韩、韩大人?”在一旁站了太久的李玲媛看到这一幕冷汗直冒,忙学着曹煜叫了一声,“我有疑问!”
“何事?”
“我……”见琴娘转身,李玲媛鼓足勇气上前一步道,“我想问,睢阳换人这种事,哪怕在目的地无人认识,出发前可是要核对名册的,是不是还有隐情?”
“魔尊的隐情,怕不定又是一个欺师灭祖的血案,光眼下这些,就足够计较了。”韩宇芳说着,朝沐辰风平摊出手心,“沐道长,如何?”
沐辰风听她温和又迫切的逼问,面色果然又苍白了些,握拳立了会儿,还是缓缓解下背后的佩剑交到她手中:“韩大人,在下负伤未愈暂使不得剑法,还请代为保管。”
韩宇芳看似纤细的手腕一沉,那沉重的剑匣便给稳稳接下,她欣然递走剑,又向左右道:“你们好好照看沐道长,等武王城的决断书下来再另做安排。”
曹煜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拦到她跟前,急声:“韩大人,请你三思!”
“你该庆幸来的是我,若是他人,恐怕不会放过瞿塘上下。” 韩宇芳平视只能见他下巴的胡茬,开口铿锵仿若两人高,“恶人谷不仅串通乱党贼子袭我浩气,我还听闻魔尊再次牧尸参战,曹煜,你可知事态远不止丢了据点这么简单?”
曹煜神色一凛,当即垂首正立。
“去,即刻贴出江言和云瑾的通缉令。”韩宇芳头一抬,当即给了他一个指令,“再给恶人谷发信,就问问这牧尸的魔尊滥杀无辜、为祸阴阳,他们管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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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猜我得了什么消息?”趴在卧榻上的秀爷生得媚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