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帮谁重要么?各取所需嘛。”吾泽猫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真要说的话,我们现在要去追踪个恶人长歌,有人要收拾他。”
“吾泽,还不快走?”娜如的声音去而复返,在无形中催促。
“我……我知道!杨伊然,杨伊然在浅滩……对……对上叶城主。”宋修然只想着山头能有帮手,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只是将花萝藏到了身后。
吾泽一愣,旋即看着直往后退的宋修然,又笑得神采奕奕:“你带路?”
“唉?!”宋修然没来得及反应,已给他一把拉着走,几步之后一个趔趄,不得不半踩了纯阳的轻功叫起来,“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哎……我……你要撞石头了!不对,是左边……前面……往右……哎,我自己走!”
明教随心所欲从不管那么许多,拽着宋修然在江边的山石间穿梭,像是在冬日烧了把火,一路烧到就近的浅滩。
“小鬼,真有你的,找到了。”明教忽然说了句,还松了手。
宋修然给拖得七荤八素,最后落地是给石头绊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爬起来、扒着岩石探头,却见杨伊然和叶榕就近在咫尺且打得不可开交,而周围的恶人与浩气将之围在中心又不敢靠得太近,从江边到山脚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宋修然看得浑身哆嗦,这才知道自己不仅和袅袅走散了,还被直接拖进了打斗中心,那个面目淡雅又心狠手辣的长歌怎么看都占了上风,而叶榕以守代攻、早就疲于应对。
“叶城主,我看在你有伤在身不想取你性命,不如快快交代尔等是如何与魔尊暗通的?”杨伊然青衣不染片尘,鞋尖偶尔一点残血,高浮于半空奏响曲调,睥睨一干久战不殆的浩气,语调虽克制却难掩其中愤然,儒雅的眉目早就藏了杀意。
“都和你说多少次,我们用不着和魔尊联手,你们的魔尊又哪会和我们一路?”叶榕轻嗤一声,金色发饰与锦袍虽被曲风砍得处处皆伤,却仍不失那股名门贵胄的气度,扛了重剑握上轻剑,眨眼一笑,施展出藏剑山庄引以为傲的梦泉虎跑之剑法,寻着杨伊然的飞袂刺了过去,“你要有本事,不如现在去山顶啊?”
叶榕凌空蹬踏翻到他身后出剑,杨伊然转身不得,背甲硬挨了剑刃一下,手指大动渔歌一声潮起江月,阻了叶榕的连招后从空中落下,瞬间移形到别处,咬牙道:“那个疯子在山顶奏箫摆明了早有准备,我还有机会么?若不是你音律不入,早成我琴下亡魂,快给我滚!”
他气不过自有道理,江言众目睽睽杀人推尸又撇清干系,如今沐辰风多半还是活了下来,他来迟一步,非但抓不到江言的把柄,还被这藏剑拖在了浅滩。
江言不愧为“言相”,行一步便轻松化解了他布的劫,着实让人胆寒。只是,棋局未完、输赢未定,鹿死谁手言之尚早。
“随便你,可这儿是瞿塘峡,我叶榕在浩气的地盘退了,回头面子往哪儿搁?”藏剑体力不支,俏嫩的脸上光华黯然,勉强出了几剑便疾速退开,喘了几口气又转身再来。
“小鬼,我带你走,别看了。”明教在暗处扯了扯宋修然。
“不,你等等……”宋修然下意识甩开,盯着杨伊然的手指直摇头,恐他再使什么阴招,对明教的几次劝退置若罔闻,始终伏在石后不动。
叶榕不欲硬战、明明不敌却拖着不走,杨伊然占尽先机却进退两难,又始终抓不到斩他的机会。两人如此僵持已久,谁也没有先退让。
浩气与恶人从日出短兵相接到几近正午,双方各有折损,倒是长歌的音域落下、魔音灌耳,打得周围的浩气连连退败,使日照江雪的岸边一片恶人红。
就在两边疲于应战之时,乱党刺客纷至沓来,杨伊然才移形避开叶榕的剑招,转身就见着长刀迎面砍下,琴弦一动将来人击退,手腕抬起又落露出一道薄薄的擦伤。
叶榕顿了顿,剑尖反转刺向他身侧的刺客,又换了重剑逼退送到心口的剑尖,朝杨伊然皱眉:“你们恶人叫来的?!”
“恶人从来独行,怎会和乱贼为伍?!”杨伊然绷不住那股儒雅,终于高声斥着起了杀心,音弦一松,自琴身后抽出难得一用的琴中剑,接连刺了数人。
刺客偏在双方疲惫时来还寻着软肋下手,阵型收放目的直指阵营头目,杨伊然和叶榕的打斗被横插一脚,一时间顾不上再一招一式防着对方。
“嗯,差不多了。”吾泽在宋修然身侧现身,扬起弯刀闪入敌阵。
杨伊然执剑迎着人剑刃而去,不料剑尖欺近那人兵器已被人在暗处劈手夺了,他收势不及硬将人血肉刺穿,撤手拔剑生生溅了一脸血珠。他厌恶地拭了拭,扭头却见叶榕被刺客困于阵心,还将后背的空隙给了出来。
“叶城主,你不堤防我这个恶人了么?”杨伊然冷笑一声,即刻纵剑往复。
纵使言之有预,叶榕也刹那施展不开手脚,握着重剑扭头,眼睁睁看着剑到背心而作不出防御。
忽有人从石后出来,不轻不重刚巧将那纵身一跃的青衣人撞开,叶榕忙挥开眼前之敌,见一个方士装束的小道士气鼓鼓地站在他跟前。
“杨伊然,你少造杀孽!这周围的鬼都在哭!”宋修然撞了人,转身拦在杨伊然面前,显得既怕又怒,“不许再对我师兄那样对付别人!”
“战场只有生死、没有对错,你这个中立懂